第一百八十一章 送来旧衣
这话一落,却是不再观萧瑾反应,径直出屋。
屋外,风声浮动,吹得周遭花木枝头摇曳,沙沙作响。
凤紫提了木棍,便开始再度开始舞剑。
此时此际,她仅是想再度练剑罢了,无关那萧瑾是否会出屋来看。而今她倒是想通了,虽媚术重要,但武术这东西更为重要,毕竟是保命的东西,自然不可懈怠,倘若她云凤紫能武功强厚,那些旁白之人若要控制她,自也没那么容易。
此番练剑,她态度极是认真,也极为投入,每个动作,都力求完美,便是挥汗如雨,满身尘屑甚至汗湿,她也分毫不顾。
待得将剑术全数练完,她终于是停歇了下来,指尖紧握着木棍,整个人也满身疲乏的立在远处,一动不动。
不远处,萧瑾依旧立在廊檐上,那双清冷的瞳孔,仍旧是朝她沉寂复杂的凝着,似要看透她一般。
凤紫歇息了片刻,便抬眸朝萧瑾望去,勾唇之际,柔柔笑开。
“王爷,凤紫这剑术,联得可好?”她问。
汗渍湿透了衣裙,淡风拂来,竟是浑身发凉。待得这话落下后,她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待得恢复过来,面上的柔腻与笑容依旧保持如初。
萧瑾着实看不惯她这等模样,清冷的目光也故作自然的挪开了,“尚可。”
他默了片刻,才低沉沉的道了这二字,本也以为这女人听了他难得的认可定会欣慰,不料片刻之际,那女人竟得寸进尺的道:“难得王爷会觉得凤紫练得尚可。如此,这本剑谱,凤紫倒也算是参透了不少,而今,凤紫倒想问王爷重新要几本书。”
他瞳孔一缩,心底唾骂了半句,阴沉道:“你还想要何书?”
凤紫也不客气,更也无心耽搁,待得萧瑾的嗓音刚刚落下,她便轻笑一声,柔柔而道:“凤紫,想要修习内力的书。再者,这套剑术,凤紫已记下不少,若是可以,望王爷再重新赏凤紫几本其余的剑谱,顺便,再赏凤紫一把剑。”
萧瑾面色陡然一沉,森然的目光也蓦的朝她落去。
凤紫分毫不惧,反倒还径直迎上萧瑾的眼,柔柔一笑,“用木棍练习剑术,倒也略微不妥。倘若王爷能赐凤紫一把剑,凤紫定感激不尽,若是王爷连区区一把剑也不愿赏赐,凤紫自也理解,毕竟,凤紫乃卑微之人,王爷不对凤紫赏赐,也是自然。”
她这话倒是温柔十足,甚至进退得当。
只是这话听在萧瑾耳里,虽表面是在卑微的朝他求东西,但那语气中得调侃之意,若是细听,却也能听得出来。
不得不说,近来这女人的确聪明,也知道开始利用人心了。甚至于,她这副皮囊虽是瘦削不堪,但面容着实倾城无方。再加之这种女人本是出自高门望族,大家闺秀,一言一行皆比寻常女人气质出众,本为特殊,而若她在使得媚术,肆意勾人的话,想必普天之下,定是难以有人能逃出她的魔爪。
果然,他最初的目光的确是不错的,挑得她来学习媚术,自能让她脱胎换骨,甚至媚无不胜。只奈何,这女人此番着实太过特殊与耀眼了,甚至精明耀眼得让他不愿再推她出去。
如此,倘若当真将这女人困在这厉王府中,这女人,又能否安居于室?
思绪翻转,一股股复杂之意也在心底蔓延开来。
眼见萧瑾许久不言,凤紫嗓音一挑,轻唤出声,“王爷?”
这话一出,萧瑾应声回神,森冷的瞳孔朝她一扫,却无心回她之话,只道:“你身子本是极弱,习武之事,不可操之过急。”
凤紫微微一怔,眼角也挑了起来,倒是未料这萧瑾突然会这般言话。
则是片刻后,她便勾唇一笑,柔柔的目光肆意在他面上流转,“王爷这是在关心凤紫?”
萧瑾满面阴沉,“亦如你所言,虽为烂泥,但兴许仍能扶上墙。你近日虽有改变,但切莫忘了,习武若操之过急,身子耗费虚脱,那时你性命受危,本王还得费神救你!再者,蠢辈便是蠢辈,便是再出色,也不过是卑微鄙陋之人,你当真以为,本王会关心你?”
说着,嗓音一沉,“本王不过是看重你这条命罢了!”
凤紫瞳孔一缩,却也仅是片刻,她眸色便彻底恢复如常。
她紧紧的朝萧瑾望着,依旧是笑得懒散柔和,“是了,自打王爷最初答应凤紫回府,甚至不惜让慕容悠教凤紫学习媚术,也不过是要以凤紫为棋,为王爷去媚惑人罢了。若是棋子连命都没了,自也难以利用。更何况,摄政王府遗留下的那十万大军兵符,虽是传言,但所谓无风不起浪,王爷对那兵符,终归还是有几分期盼与觊觎才是,是以,若凤紫亡了,王爷对那兵符,便连觊觎与期盼之心都断了呢。是以,凤紫这条命,虽卑微鄙陋,死不足惜,但至少,不能在王爷大计将成之前有何闪失。”
她嗓音极缓极慢,柔和温润。
而这些话,却也一字一句的准确无误的敲击在了萧瑾心底。
萧瑾眉头终归是再度皱了起来,冷眼扫她。
凤紫则无心与他多言,仅是扔了手中的木棍,便缓步过去。待站定在萧瑾面前时,她柔柔一笑,“凤紫满身汗渍,此际欲沐浴了,王爷若是还有事,便等凤紫沐浴过后再说吧,又或者,王爷若是不弃,自也可随凤紫一道入屋。反正王爷与凤紫都已云雨过了,凤紫也早被王爷看尽了,而今再被王爷看上几遍,倒也无伤大雅。”
她语气柔和如初,却是调侃十足。
待得这话落下后,她径直踏步入屋,却待稍稍休息片刻,屋外已扬来一道由近及远的脚步声,待得她下意识的转眸朝屋门望去,则见门外空空,那满身雪白的萧瑾,早已是不见了踪影。
呵。
曾还记得,当时云雨之际,萧瑾还如狼似虎,而今倒是突然矜持了,突然觉得自己高贵了,全然不曾与她云凤紫共处一室,重温风流了。
不得不说,那萧瑾也不过是假正经之人罢了,看似坐怀不乱,也看似对那柳淑极是深情,实则,不过是情还未到,欲还不深罢了。若是他王府后院的那些女人能壮着胆子勾他,难保那萧瑾不会与那些女人云雨。
思绪至此,心底的鄙夷与冷讽之意越发厚重。
则是不久,正待凤紫要起身出屋自行去搬热水,不料刚踏出屋门,便有几名小厮抬着热水与携着崭新的衣裙过来,说是厉王赏得。
凤紫挑眼轻笑,面色悠然懒散,待见小厮们将东西全数在屋中安置好并转身离去之际,她慢腾腾的道:“回去回王爷一句,就说,凤紫谢王爷之意。”
小厮们浑然不敢回头,生怕被凤紫那满身懒散的媚态给惑住。仅是头也不回的点了点头,足下也越发的行得迅速。
那女人着实有毒!
堂堂厉王爷都被她拿下了,甚至还敢当众打侧妃耳光,这等女人岂会是泛泛之辈,万一稍稍沾染了,不被这女人整死,便是被自家王爷给打死。
是以,王府上下之人皆知,这突然变了容貌变了性子的女人,早已不是先前在王府中唯唯诺诺的女人了,这女人就像换了个人一般,阴柔风情,令人不敢沾染,更也不可得罪。
小厮们足下极快,眨眼便迅速跑出了屋门,犹如身后有厉鬼追逐一般,竟令他们仓惶逃走。
凤紫满目淡漠,懒散随意的将小厮们的反应全数收于眼底,冷笑一声,随即便开始转身朝屏风行去,开始沐浴。
因着练剑太过拼命,此番突然闲下来,浑身的酸涩与疲软感也逐渐的浓烈开来。
她斜靠在浴桶内,眉头紧皱,咬牙强忍,待得许久后,身子的酸涩与疼痛才稍稍减缓下来,她神智也全然松了下来,整个人犹如脱力一般靠在浴桶内,则是不久,竟睡了过去。
待得醒来时,周遭的水已全数凉了。
她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神智也骤然清明。
但得迅速出浴,拿着那萧瑾赏的衣裙准备穿时,才见衣裙朴旧不堪,甚至还略微黑脏,俨然是废弃衣裙。
她瞳孔一缩,心底也极是了然。
许是这几日在萧瑾面前太过风头,惹他不悦,从而,那萧瑾便开始换着法子的鄙她,对付她了。
只奈何,那萧瑾何时竟也如小儿一般,开始用这些不痛不痒的招数来打击人了。于她云凤紫而言,有穿的总比没穿的好,萧瑾怎么都该料到,用这衣裙来洗刷她,定不会达到目的才是,倘若他当真有心戏谑鄙夷她,自该,不赏她衣裙才是呢。
思绪至此,凤紫满心鄙夷,随即便开始面无表情的穿衣。
待得一切完毕,她开始出得屏风,后用帕子擦拭湿润的头发。整个过程,她擦拭得一丝不苟,待得发丝全数干了,才端坐在圆桌旁,对着木桌上的小铜镜,而后手执木梳,开始梳发。
虽满身朴旧,但梳发自该一丝不苟。
前些日子被仇恨蒙蔽得太过,满身厚重,日日也殚精竭虑,着实不曾真正打理过自己,但此际,自己竟也莫名的想通了不少,甚至也有打扮自己的念头了。
凭着记忆,凤紫为自己梳了一个发鬓,发鬓虽无珠花金钗的装点,但也精致巧妙,而其余剩下的一般头发,凤紫则任由它们垂在后背。
经得这番打理,整个人,也略微清爽开来,凤紫朝铜镜中打量几眼,随即便缓缓起身出屋,摘了屋外几朵粉花戴上,而后整个人,静坐在窗边,开始独自对弈。
时辰,悄然流逝,却也不知不觉中,天色突然暗了下来。
凤紫稍稍从棋盘上抬起头来,才见,天色已晚,黄昏已至。
她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才觉对弈误时,这无知无觉之中,竟是已至黄昏,而自己,却连午膳都忘了废了。
腹中,突然间恶意来袭,来得倒是极为恰巧。
她眉头一皱,正要起身亲自去王府后厨寻食,不料足下未动,屋外远处,便突然有脚步声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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