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就是这样的人
谢寅礼那种极冷的目光只是持续了几秒,他转过身,看向虞雀,瞳孔里却不自觉带着审视。
语气仍旧风平云淡,“出了点事。”
虞雀一瞬间以为自己被谢寅礼看穿了。
后背渗出冷汗,她站得愈发笔直,柔柔眼睛带着几分懵茫,“家里吗,还是你兄弟出事了?”
谢寅礼摩挲过手指上的烟,问:“你和江让还有联系吗?”
虞雀已经很久没有和江让联系了,自从她把五十万转过去后,江让就再也没打扰她。
“没有。”
谢寅礼淡淡说:“那没事了。”
虞雀唇线微微抿起来,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
她想问,可谢寅礼刚刚的态度还历历在目,她怕踩雷。
虞雀想了想,轻声:“我已经很久没有了解过江让的事了,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消息,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或者是打听什么,我可以去做。”
谢寅礼眉眼微垂,他没笑,薄冷的唇角看着就很锋利,耷拉着眼皮,不咸不淡地看着她。
“我还没有沦落到把身边女人推出去的地步。”
虞雀张口:“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寅礼揉了一下眉头,语气又冷上三分:“无论你是什么意思,我现在都不想听你说话。”
一旦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怀疑,这种怀疑就会很难消除的。
他们会观察蛛丝马迹,反复测试。
直到,这个人真的往他想象的方向走,做出那些事。
然后他就会说:“你看,你就是这样的人。”
因为京都的事,谢寅礼的机票提前到夜里。
虞雀和谢寅礼先回去,范荣留下来处理后续合作,等到稳定再回京都。
飞机是夜里十二点多到的。
谢寅礼把虞雀送到酒店门口。
这中间,他接了七八个电话,听口气应该都是谢家人打来的。
虞雀看着茫茫夜路,低下身,轻轻敲了敲车窗。
谢寅礼摇下车窗,“有什么东西忘了?”
虞雀摇头,“没有,但你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
她顿了一下,又说:“也不是说让你一定要和我报备,你自己注意就好,做了一个多小时飞机,已经很累了。”
谢寅礼神色缓和,“我知道。”
虞雀抿了抿唇,后退一步,“那你走吧。”
谢寅礼没再说什么,开着低声咆哮的迈巴赫,径直朝着大道开去。
看着谢寅礼离开的身影,虞雀的神色一点点淡下去,视线下垂,看着屏幕里的消息,她简单报了平安,就回了房间。
房间里都是海城寄过来的那些快递。
虞雀没心思弄这些,只是扫过几眼,就匆匆洗漱完,睡下了。
梦里也不安稳。
隔天一大早,虞雀就起来了。
虞雀看了看时间,多给自己上了几层粉底液,再回的阳家屯。
老人觉少,爱动。
夏天的时候,还喜欢出来乘凉聊天,一大早摆个棋盘的也不少见。
虞雀一回去,很多人已经出来乘凉聊天了,听见沿街的老人说老王家搬家的事,还说老王家不知道得罪什么,前几天老王回来一身伤,他们家里人哭天喊地的,再之后,就连夜搬走了。
指尖掐了掐掌心,她莫名有些心绪不宁。
但,看着近在咫尺的家门口,虞雀强压下这股情绪,快步走了过去。
门没关。
小老头对人没什么警惕心,家里又都是废品,基本上没什么人会过来。
虞雀侧目扫过去,看着家里的三轮车没了,揉了揉眉心。
正巧隔壁的婶子路过,笑脸说句:“小雀,回来看爷爷啊。”
虞雀点头,问:“姨,你知道我爷爷去哪了吗?”
婶子说:“应该出去收废品了吧,刚刚在口子看人下棋呢,接到一个电话,就火急火燎地走了。”
虞雀道谢:“谢谢你,姨。”
婶子嗯声,她左右看一眼,脸色有些古怪,压低声音道:“小雀啊,上次来了几个人,说你在外是做那种生意的,这事是真的吗?”
虞雀脸色微僵。
不等她开口,婶子说:“我说这话,也不是想表达什么,赚钱不寒碜,不过你家老爷子是个倔脾气,他听见有人说你的坏话,差点直接冲出去——”
她委婉道:“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家老爷子考虑吧,他那把老骨头,要是真摔倒了,可别出什么事。”
虞雀强撑起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心底却像是冒出了无数个酸泡泡。
把人送走后,虞雀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老爷子的确是去收废品了。
不远,就一公里的距离。
虞雀走了过去,她跟着人先前电话的消息到了单元楼楼下,正准备上去,就听见一阵骂骂咧咧的喧闹。
“你就是个收废品的,凭什么踏进我们家,脏死了,就你在门口等着,你这老头是听不懂吗。”
虞老爷子的大嗓门很好辨认,“我收废品怎么了,我的鞋底是干净的,而且不是我自己要进来的,是你小女儿说让我进来喝水的。”
男人声音暴怒:“我的女儿最讨厌你们这种穷酸——”
虞雀心下一紧,三步做两步地往上走。
阳家屯这边的地方都是老式小区,楼梯也不算高,爬了两三层,就能看见目的地。
虞雀上楼,把虞老爷子一把扯到身后。
他们俩不过是老弱妇幼,打不过一个大块头的男人。
短短几秒,虞雀就权衡出行事,冷静道歉。
男人这才骂骂咧咧的关门。
楼梯口就剩下虞雀和虞老爷子。
气氛沉默。
虞雀帮虞老爷子把废品收拾好,带着下楼,堆到三轮车上。
虞老爷子问:“我是不是让你丢脸了?”
虞雀摇摇头,顿了一下,轻声说:“我刚刚道歉也不是真的觉得是你的错,是我们打不过,现在社会太浮躁了,他到时候真从厨房里拿把刀出来,亏本的还是我们。”
虞老爷子气呼呼地想了会,觉得也是,指挥着虞雀上三轮车,他骑着三轮车回去了。
虞雀看着他的背影,眼眶微酸,嘴角抿得很紧。
她轻声:“爷爷,你打不打算从阳家屯搬出来,我最近存了点钱,可以养活你的。”
虞老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直接拒绝了。
虞雀还没回家,就看见丘原在门口等着。
他脸上的焦急不加掩饰,见到虞雀过来,三两步把她扯到一旁,结结巴巴道:“出大事了,雀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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