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料理店里的打情骂俏
佐藤秀香走出舞蹈团大门时，天色微暗，远远地，她就看到一辆高级商务轿车，轿车的窗户没有关，古彦那张完美的脸露了出来，从她的这个方向，只看到了他的半张脸。
这个老男人，还真和五年前的性子不一样了，转性了！
老男人！
佐藤秀香想着自己一时心急说出来的三个字，形容得很贴切，叔叔都三十有三了，不是老男人，难道还是小伙子。
就在她走出舞蹈团时，眼尖的古彦早就看到了，他缓缓下了车，看到她正慢吞吞地向自己走来。
“美丽的佐藤小姐，请上车吧！”他对她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佐藤秀香没有好气地看着问：“为什么要上车呀？”
“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
“是呀，我是要请你吃饭，可这饭店就在对面，不用上车那么麻烦的。”
她顺便用手指指了指对面的那家料理店。
古彦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一看，只是一间普通再普通不过的料理店。
“你就请我在那里吃饭。”他有一点不悦。
“是呀，怎么了？”佐藤秀香睁大了眼，“你可没有说过一定要到哪家大饭店吃呀？”
说得也是，古彦笑笑，其实只要能和她吃饭自己就心满意足了，何必要在意在哪里吃呢。
“这家料理店看过去，好像还不是很差的样子。”他改变了想法，“这里就这里吧，只要是佐藤小姐请的，在哪里吃都一样。”
“那就跟我走吧！”
佐藤秀香大摇大摆地走在了他的前面。
转眼，就来到了料理店。
料理店的老板娘又笑呵呵地出来相迎。
“佐藤小姐，您回到日本了。”
“是的，老板娘，我的那个包厢有人订了吗？”
“没有，没有。”老板娘发现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很高贵的男子，不禁多嘴一问：“佐藤小姐，他是你男朋友？很帅，你们很配！”
佐藤秀香转头瞅了一眼古彦对老板娘说：“他只是我的小跟班，不是什么男朋友，你有见过和男朋友出来吃饭，还要女人请的吗？”
老板娘一听，原来是这样呀，看他人高马大又多金的样子，原来也就是一个空架子，还要女人请吃饭。
她瞪了古彦一样，就走了。
古彦自然是听不懂她们说的日语，便跟在佐藤秀香的身后问：“刚才你和那个老女人说了些什么，她怎么那样看我？”
佐藤秀香边走边说“我和她说你是我的跟班，就这样！”
“你说我是你的跟班？”古彦叫了起来。
“你个老男人，叫什么叫？”
“老男人。”古彦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女人这样叫他，都快气晕了。
包厢到了，他们走了进去。
佐藤秀香席地而坐，“你可以叫人家老女人，我怎么就不能叫你老男人。”她耸了耸肩又说：“何况你也确实很老了，大叔！”
她把最后两个字叫得特别大声。
大叔？
古彦真被他气呆了。
不过这个称呼，他气归气，总觉得特别熟悉。
以前比儿都叫自己叔叔，现在这个日本女人叫自己大叔，虽然意思不大一样，可总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
“大叔，快点过来坐呀，我们日本的榻榻米你坐得还不习惯吧！”秀香冲着他叫着。
古彦听了只是淡淡一笑，中国也有日本料理店，自己也去过，怎么可能坐不习惯榻榻米呢。
他没有说什么，也在她的身边席地而坐。
“我说大叔，这么急得就来日本，不是为了找我这么简单吧！”佐藤秀香自然不知道他收购韦中实业的事，也就是随口一问。
“不是。”古彦没有否认，“我刚才找了你的大哥佐藤涯。”
秀香大惊，“你找他有什么事？”
涯大哥手有那么多他们在中国亲热的照片还在气头上，这个老男人怎么就自己跳掉火炕里呢。
“我向他提亲了。”古彦在开着玩笑。
“提亲？”她更是愕然。
如果是真的，大哥还会放过他吗。
又一看古彦那玩世不恭的神态，她平复了情绪后说：“大叔，你可真会开玩笑。”
“我可没有开玩笑，我真的向他提亲了。”古彦还想戏弄戏弄她。
秀香不想理他，直盯着菜单看。
“我和他说，我很喜欢你。”
为了堵住他的嘴，她把菜单递到他的面前白了他一眼说：“你看看，你想吃什么，也不要为我省钱，这种料理店我还是请得起的。”
古彦皱着眉看着菜单，都是日文。
“全都是日文，我可看不懂，你喜欢吃什么，你就看着办点吧！”
“是吗？”秀香质疑，“只要我喜欢吃的，你就要吃？”
“是的。”古彦点着头。
秀香睛珠子这么一转，鬼点子又上来了，点了很多的菜给了服务员。
她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窗外，这个山口美子怎么还没有到呢。
“怎么，你在等美子小姐呀？”
“是的，她说了会来的呀。”秀香心里犯着嘀咕。
“都这么晚了，她可能有事不会来了吧。”古彦心知肚明地说。
“不会的，如果有事，好会打手机和我说的。”
秀香的话音刚落，她包里的手机就唱起了动听的歌。
她翻开包拿出手机一开屏幕，说曹操曹操就到。
她接起了手机不耐烦地说：“美子，你怎么还没有来呀，我都等你很久了。”
“对不起。”美子的声音很小，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对不起什么，你快点给我说。”
“我家里临时有事，不能来了，所以我希望你和古彦能吃得愉快，我挂了！”美子一口气说完后连忙挂断手机。
“美子，美子。”秀香叫了两声就听到了嘟嘟的声音。
她快气疯了，这个美子怎么能这样放自已鸽子呢？
古彦从她的脸上看出了异样，笑着用英语说：“是谁打来的，把美丽的佐藤小姐气成这样？”
她瞪了他一眼，不客气地说：“大叔，不说话不会死人吧！”
接着菜一碗一碗端了上来，有日本寿司，有日本豆腐，有三文鱼茶泡饭，一碗碗看过去是那么的诱人可口。
这些菜都是日本名菜，古彦自然知道，可这时端上来的两碗一模一样的菜他就不知道了。
他指着这碗菜问：“这两碗菜怎么一样，叫什么菜？”
“这两碗菜叫日式凉拌海草，可好吃了，我最爱吃了。”
“海草，不就是海带吗？”
“大叔，海带是海带，海草是海草，它们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呢？”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有得吃你就吃吧！”秀香才没有心情和他解释那么多。
古彦见她占了上风了不甘示弱，“山口美子小姐怎么还没有来呀。”
“她不来了。”秀香低着头。
“你不是说她答应了就一定会来吗？”
“刚才她来电话了。”
“刚才的就是她打的呀，是不是放你鸽子了。”
“她说家里有一点急事不来了，那我们就慢慢吃吧！”
古彦在心里暗自好笑，这个美子小姐还真识相。
秀香把一碗凉拌海草推到了他的面前，假惺惺地说：“可好吃了，快吃吧！”
接着她埋下头来，美美地吃着，一边吃还一边舔着唇说：“太美味了，太美味了！”
被她这一幅美味相给吸引，古彦也蠢蠢欲动。
他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
可才吃上一口，他就想吐，这是什么海草，有一种怪味，连山上的野草都比它好吃，怎么可能是美味食品呢。
古彦皱着眉头，难以下咽，表情很难看。
他看了看秀香说：“这海草哪里好吃了，就一股怪味。”
“你是吃不习惯日本菜吧，可不要乱说话。”说完她又把一条条海草夹了起来，送入嘴里，还是那种美美的吃相。
不过她在心里暗笑，叫我请客，就得先吃吃苦头才行。
想想刚才点菜的时候让服务员上两碗海草，一碗正常的做法，另一碗调料里加多多的醋还有草药。而自己吃得那一碗就是正常可以吃的，而他的那一碗加了醋和草药自然难以下肚。
想着想着她不禁笑了起来。
古彦见她这么一笑，觉得肯定有问题，不由分地从她的手里夺过她的那一碗海草，很快吃进肚子里。
咦！怎么她这一碗和自己的那一碗味道不一样，这一碗果然是好吃美味极了。
这下他明白了一切，才想的，她怎么点了两碗一模一样的菜，原来里面有文章呀。
他脸色一变，“佐藤小姐，原来你在海草里动了手脚了。”
秀香抬着头说：“我动什么手脚了，是你说的只要我爱吃的，你就吃呀！”
古彦看着她异常可爱的样子，哭笑不得，也不想和她再争下去。
他又吃起了其他日本菜，口感都还不错，所以也不和她计较了。
包厢里，两人都沉默了，就只是静静地吃着菜。
可两人却各有心思。
佐藤秀香想着刚才他们打情骂俏的画面，觉得很温馨，什么时候自己和叔叔可以这样拌嘴了，想想五年前，他们之间的谈话都是叔叔占上风，哪有自己说话的份，可五年后，他们却可以像小孩子一样开着玩笑。
是叔叔变了，还是自己变了呢。
古彦一边吃着心里可美了，他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都已经三十有三了，正如她所说的，自己是一个老男人了，怎么可能和她这样无拘无束地说笑呢。想想五年前，自己对比儿除了霸道狂妄威胁的言语外，就什么也没有了，如果五年前自己能和比儿相处得这么融洽，也不至于发生后面的悲剧了吧。
也许是过于安静了吧，他一直想着说什么话题呢。
“我在别院的时候见到小点点了。”他突然想到了话题。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把正在喝果汁的秀香嘴里全都吐出了果汁。
“秀香，怎么了？”
她敢紧拿了纸巾擦拭着，“没什么，只是呛到了。”
她的心有所平静。
小点点可是他的儿子呀，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会是一种什么表情？
“小点点很可爱也很懂事。”
“谢谢大叔的夸奖。”
古彦不免三八了起来，“对了，这小点点是佐藤涯和哪个女人生的，既然孩子都生了他为什么不娶那个女人过门呢？”
“我也不知道很清楚，这是涯大哥的事，我也不敢多过问。”秀香吱吱唔唔地说。
她的心虚虚的，难不成要对他说，小点点不是佐藤涯的儿子，而是自己与他所生的。
她才没有那么呆。
古彦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有一点不解。
“秀香，小点点真是佐藤涯的儿子？”也不知为何，只要一想起小男孩那张可爱无比的脸，怎么看怎么就像自己，也就随便一问。
“喂，大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点点当然是涯大哥的孩子，如果不是怎么可能白养这个孩子呢。”
她说得也有一点道理，古彦也不想再问下去了，因为他又想起了一个人。
“我今天看到小点点身边有一个老头子的，他是谁呀？”
“大叔，你怎么这么三八呀？”
秀香心里有一点不悦，叔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嚼嘴皮子了，连一个下人他都要打听得一清二楚。
“不是我三八，我是觉得这个老头子很眼熟，随便问一下。”
她这才心安下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指得应该是阿昆，还有阿昆好像也对自己说过他年轻的时候去过中国的。
“你说得是那个阿昆吧！”
古彦听到这两个名字，脸色轻轻一变，这个狡猾的老家伙，连名字都改了。
“他呀原来是一个跪在路边的乞丐，碰巧被我看到了，我觉得她心软就收下了他，在别院里负责打扫院子的卫生。”
“乞丐？”
古彦更是不解，如果说秀香心地单纯的话，佐藤涯可是一个厉害人物，怎么可能不懂得这个乞丐有问题呢，还好心收留他。
“是呀，很可怜的。”秀香想了想又说：“阿昆和我说过他早年的时候去过中国。”
“原来这样，我就觉得他很在熟，可能长得像的人太多了，是我多虑了吧！”
“可能是吧！”
接着他们就不再聊这个阿昆了，而是天南地北地大聊了起来。
不知不觉，夜已黑了，他们的日本菜也吃得差不多了。
秀香唤来了服务员要结帐，可就要在掏腰包的时候，被古彦给拦住了。
“佐藤小姐，这一顿还是我请吧！”
“不是说过我请了吗？”秀香不理。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哪有一个大男人让女人请客的。”
“现在是在日本，可不是在中国，我可是尽地主之宜在请远到而来的客人。”秀香还真的认真了起来。
“我真的是开玩笑的。”
“打住！”秀香又说：“大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呀，如果真是你请的话，我才不出来呢？”
古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只是笑着。
“喂，大叔！你笑什么呀？”
“我在笑你太单纯了。”
单纯？
听到这两个字秀香又多愁善感起来。
我是很单纯，如果不是这样五年前怎么会被你摆布呢？怎么可能生下小点点呢？
“我才不单纯呢，我的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不知是不甘心还是赌气，她竟然这样说。
古彦更觉得好笑，“佐藤小姐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小点点他……”说到一半，秀香意识自己话太多了，连忙收住了嘴。
“小点点他怎么了？你怎么又不说了？”
“没……没什么？”她吞吞吞吐吐地说：“小点点虽然是涯大哥的儿子，可他比较粘我。”
“这就是我不知道的事情呀。”古彦被逗得开怀大笑。
佐藤秀香松了一口气。
好险呀，差点露了陷。
秀香呀秀香，你都快被幸福冲疯了头了吧！
古彦是什么人，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人，他怎么可能与你真心相对呢？
可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小孩子气的那一面并不是像装得呀。
她真的感到很迷茫，她突然有一种感觉，如果再和他这样相处下去，自己一定会越陷越深的，趁着现在还没有入戏，要赶紧脱身。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她从钱包里拿出日币给了服务员。
“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离这里很近，十五分钟就到，我习惯走路回去的。”
“那我陪你一起走路吧！”古彦厚着脸皮说。
“你一个大总裁都习惯坐豪车了，怎么可能走路呢？”既然已经决定不与他交往了，秀香怎么可能答应呢。
“有哪一条法律规定大总裁不能走路回家了？”古彦反驳。
“你怎么就像一只打不死的苍蝇呢？”秀香一看他就烦心。
“不是的，好久没有走路散心了，再说了还是在日本散心，感觉一定不一样。”古彦的语气变得轻柔。
前几日夜里，他们一起看流星，一起吃蛋糕的画面还沥沥在目，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今晚再陪她一起散心回家。
“我不想和你说那么多了，反正我是走路回家，你可不许跟来。”秀香不想与他胡搅蛮缠下去了，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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