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开脱
小丫鬟哭得梨花带雨，连连摇头：“奴婢不知道详情，只知道叶小娘倒在雪地里，身边一滩血迹。二小姐和四小姐正守护在她身旁，让我赶快通知老太太和夫人。”
“什么？”
许老太太一听此言，脸色骤变，猛然站起，怀中的沐容汐险些被甩落，整个寿康堂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慌张之中。
“哎哟，真是造孽啊！”
许老太太满面愁容，双手不由自主地捂住胸口，连声吩咐一旁的贴身丫鬟，“翡翠，快些，把我的披风拿来，这天气冻人得很！”
她虽然平日里对叶青栀多有不满，但面对着即将出世的新生命，内心深处的那份慈爱却缓缓升起。
侯府已多年未闻婴儿啼哭之声，许老太太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叶青栀这一胎上，期盼着能有个孙子承欢膝下，延续侯门香火。
二夫人亦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面慌忙整理着衣裳，一面眉头紧锁，神色焦虑地说道：“她都怀有身孕了，怎还独自一人跑到那湖心亭去？难道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安排吗？”
话语间，满是对叶青栀安危的担忧，以及对府中管理疏漏的责备。
一行人在许老太太的带领下，匆匆向湖心亭奔去。
到了那里，只见叶青栀虚弱地躺在冰冷的岸边，那层薄薄的雪地上，星星点点地渗着触目惊心的鲜红。
许老太太与二夫人都是经历过生育之苦的女子，见到这番场景，心头不禁一沉，知晓叶青栀腹中的孩儿怕是凶多吉少。
二夫人与沐容汐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彼此眼中的那抹不易察觉的欣喜，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眼。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二夫人抢先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二丫头，你知道些什么吗？”
然而，沐舒窈并未回应二夫人的询问，她全神贯注地将最后一根银色的细针稳稳插入叶青栀的手腕穴位，神情专注而冷静。
二夫人见状，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心中的疑虑与不满更甚。
“二妹，你这究竟在做些什么？”
沐容汐微挑秀眉，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责问，“你并非医者，怎敢如此大胆，擅自为叶小娘施针？更何况她还怀有身孕！”
许老太太被这一提点，恍然大悟，立即提高嗓音厉声道：“二丫头，立刻住手！你若是伤了我的宝贝孙子，我可饶不了你！”
“奶奶，二姐是在帮助叶小娘止血。”
沐念云小声为沐舒窈辩解，眼中满是维护之色。
“一派胡言！”
许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她的斤两我还不清楚？何时学会了医术？”
她望着地面上那刺目的红色，心如刀绞，捂着胸口，连声哀叹，“我的宝贝孙子啊……”
沐舒窈细致观察了一番叶青栀的状况，确认出血已经停止后，这才略微放松了紧绷的心情，站起身来吩咐道：“将她送回房中，请太医前来诊治。”
二夫人抿了抿唇，微微点头，两名婆子急忙上前准备搀扶叶青栀。
“瞎了你们的狗眼吗？去，快去抬软轿过来！”
沐舒窈的声音冷若寒冰，显然对婆子们的粗鲁举动极为不满。
眼见那婆子竟欲直接抬着半昏迷的叶青栀行走，沐舒窈的眼角不经意间捕捉到二夫人与沐容汐母女二人几乎同时皱起的眉头，这一微妙的互动让她冷笑出声。
这对母女，真是天生一对，心机之深，手段之狠，令人发指。
叶青栀踏入侯府，必是时刻警惕，饮食起居无不小心谨慎，然而即便如此，仅仅数日，胎儿竟仍未能保住。
沐舒窈虽不喜卷入女子间的勾心斗角，但对于戕害无辜孩童之事，她有着不可动摇的憎恶。
随着软轿的到来，叶青栀被小心翼翼地抬走。
在许老太太的注视下，二夫人不得不摆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迅速派人去城中寻找最好的大夫。
正当沐舒窈与沐念云打算离开时，沐容汐身形忽闪，拦在她们面前，她的眼神冷硬，“二妹，四妹，你们不能走。”
“大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沐念云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脸上满是困惑。
沐容汐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叶小娘在此晕厥，且失血过多。你们难道不该给个解释？”
沐念云恍然醒悟，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大姐，你怀疑是我们对叶小娘下手了？”
愤怒染红了她的脸颊，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第一次对着沐容汐大声呼喊，“你别无凭无据地栽赃嫁祸！”
沐容汐冷哼一声，“是真是假，总得把话说明白。刚才我们都亲眼所见，就你们与叶小娘在这里。若此事与你们无关，为何会如此凑巧？”
她眼波一转，话锋一转，“二妹不是说累了，要回房休息吗？这条路，可分明是去往揽翠楼的方向吧？”
“你！”
沐念云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你血口喷人！是我看雪景美，央求二姐陪我散步至此，才偶遇叶小娘晕倒在地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冬青姐和春桃姐！”
“她们自是向着你们，说什么自然是为你们开脱。”
沐容汐冷冷回道。
沐念云性情直率，面对这样的栽赃，急得眼泪直掉，口中只是不断重复着“你冤枉好人”。
“哭什么？”
沐舒窈将她拉至身旁，温柔地用帕子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风这么大，小心吹伤了眼睛。”
对堂姐的不分是非黑白，沐念云愤愤不平，跺了跺脚，一把夺过帕子自己捂住了脸。
一旁的张小娘目睹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她在二夫人身边多年，深知其心思深沉，手段毒辣。
看到那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张小娘心中既是惊惧又是害怕。
仅凭血量，就能判断叶小娘流血之严重，这次失去孩子，只怕叶小娘往后也难再有孕育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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