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病态
第五百一十章 病态
苏拂给方景传了信让他去查。
直到宴会将要结束,钟玄才传来消息,辅国公府确实有动静,魏轻尘许久不曾露面的父亲出现在了一辆马车上,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整个人苍老憔悴。
其实钟玄用苍老憔悴,都是敷衍了。
实际上,魏轻尘看到父亲从马车上下来时,一时都不敢认那是他那个平庸又有点儿贪心的父亲。
因为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人变得畏畏缩缩,怕光,怕人大声说话,但凡有人靠近,他首先做的就是捂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魏轻尘看见他如此,心底所有的不忿和怨恨,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他看着眼前的父亲,和哭得不能自抑制的母亲,叹了口气:“休息几日,我送你们回老家。”
魏轻柔还在老家,那里距离京城甚远,去了那里,以父母的年纪,怕是难回竟成了。
魏夫人哽咽:“轻尘,定要如此吗?”
“嗯。”魏轻尘手心紧紧握了握,松开,上前扶起父亲。
钟玄的人就这样目送他们一家三口回了府。
苏拂想起孟和在辅国公府的那次,又想起魏轻尘,无比的愤怒,她不明白,一个两个,与她针锋相对,为何要去动她身边的人!
“太子妃,这是五皇子使人送来的,请您过目。”
说着,有人过来,手里捧了一只紫檀木匣子。匣子揭开,里面珠翠流光,华彩非常,一看就是稀罕物,就连琳琅阁都少见。
苏拂目光沉沉:“我受不起,让人送回去。”
说完,又补充:“往后不论谁送来的东西,都不收!”
管家见苏拂生气了,大气不敢出,连忙应下回去退了。
卓秀捧着东西到燕西流面前时,燕西流脸上虽然还带着浅浅的笑,可沉郁的眼角阴森森的,卓秀知道他这是生气极了,默默收起东西准备拿下去,却被燕西流直接打翻了匣子。
满匣子的珠翠散落在地,流光溢彩,燕西流此刻却只觉得刺眼。
他微微一笑:“看样子,她不喜欢呢。”
“主子……”
“或许是这些颜色不好看,沾点儿血,她就喜欢了。”燕西流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你说沾谁的血好呢?”
卓秀低着头:“定是挑选这些东西的丫环太子妃不喜欢,不如就断了这丫环的手,剜了她的眼珠子,反正也无用,想来太子妃能解气。”
燕西流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
晚上,那一匣子珠翠再次出现在了苏拂面前,这一次是卓秀亲自来送的:“殿下已经处罚过挑选这些的丫环呢,但殿下说了,既然送出来了,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若是太子妃依旧不要,那丫环可就罪过大了。”
“处罚丫环?”苏拂不解,这关挑选的丫环什么事、
“是啊,那丫环被活剜了双眼,砍断双手,谁让她这对眼手没用呢?”卓秀笑:“不过太子妃放心,人还活着呢。”
晚月吓得脸色煞白。仅仅是东西被退回去,五皇子就要挖了人的眼睛砍断双手?
苏拂指尖发寒,看着卓秀眼角隐隐的得意,冷笑:“五皇子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不过你们的丫环,杀了就杀了与我何干?回去告诉他,东西我不喜欢,是因为不喜欢送的人,他要杀多少人,与我无关。”
卓秀略显惊讶,这不像苏拂会说出来的话啊。
但朝苏拂看去,她满眼的冷嘲,丝毫没有害怕或是求情的意思。
卓秀被人塞回那一匣子珠翠‘请’出去了,晚月才拍拍心口:“这个五皇子……是有病吗?就是可怜那丫环……”
“是啊。”
苏拂脸上的冷漠全然消退,但她方才根本不敢求情,燕西流跟孟和像极了,都是越服软他反而越凶狠的变态。
若是今儿为了个陌生丫环妥协,日后就会有更多下人因为苏拂的拒绝为受牵连。
苏拂不解的看着卓秀离开的方向:“燕西流这是在挑衅太子府?”
“还是告诉太子殿下吧,这件事让太子殿下来处理。”晚月想到燕西流的手段都后怕,明明是那么一个文质彬彬的人,却这样变态。
苏拂也不敢托大,直接让人去回了萧裴。
等这一场宴会的事全部处理完,都已经到子时初了,苏拂觉得手脚酸软,脑袋都涨得厉害,整个人泡澡浴池里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丫环们替她捏腿揉肩,夜风吹动帘子响,丫环们回头,就看到了已经进来的萧裴。
“退下吧。”
萧裴拿了一旁的干浴巾上前将人抱起。下人们全部退了出去,萧裴抱着人放到了铺着蚕丝凉被的床上,睡着刚揭开浴巾,苏拂便拱了两下,拱到了被子里,抱着枕头呼呼大睡起来。
萧裴好笑,拉她的被子:“拂儿,先穿衣裳。”
苏拂太累了,耳朵里都是嗡嗡的,根本听不到萧裴在说什么,她只想睡,天塌下来也要先睡。
萧裴无法,只得由她,自己先去洗漱了。
等他回来,苏拂已经乖乖躺平了,呼吸平稳,睡得香甜。
萧裴看着她,身量倒是没有再长高了,其他地方倒是长了些肉,小脸恬静,好像一点儿心事也没有。
可萧裴知道她有,不但有,还是是个天大的秘密,是一个连他都不能告诉的秘密。“拂儿。”
萧裴轻抚她的脸,有时做梦,会梦到她跟他说,她是话本里出来,今天就是她回到话本子里去的时候。
然后,人就在他眼前凭空消失了,任凭他如何恳求,她也不肯留下来。
许是脸上觉得痒,苏拂皱着眉头将他的手打开了去。
这一打,被子也散开了,露出她的肩。
白皙圆滑的肩头,往下,可见曲线。
萧裴是真的动了要拿孩子留住她的念头,有了孩子,是不是到了他梦中的那一日,她会愿意留下来?
“拂儿。”
苏拂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耳畔有低哑的呢喃,她身上也越来越热,好像在渴望着什么一般,却一直得不到。她气愤的哼哼几声,终于,空虚被填满,她舒服的哼出声来。
梦里,是一重又一重的山,她好像坐在云朵上,时而飘上山巅,时而又坠落谷底,一梦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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