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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敢问姑娘芳名


李尘做好了早饭,摆放在了凉亭里。

元正走出正屋,脸色红润了不少,经过一夜调息,元正好受了很多。

体内的暗伤虽没有痊愈,也不影响持剑应敌了,狱魔是一柄好剑,可这柄剑是不会选择主人的,而是等候着主人是去征服它。

早饭是米粥,包子,还有些时令小菜,倒也够吃了。

元正说道:“今日上半天默读书籍,下半天继续练习书法。”

“你的字迹,越来越规矩了,要保持住这个势头。”

来到咸阳之后,几乎没有李尘需要操心的事情,他说道:“斗鬼断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许多人将自己的佩剑视作了身家性命,就像是何亦秋那样的人。

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和一柄剑建立起感情,也是人之常情,忽然间断了,难免会悲伤一段时间。

就像是自家的看门狗忽然死了,主人心里也不好受。

元正却说道:“断剑无用,无需留念。”

“也不要觉得我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可我的运气不是很好,除了这柄木剑不打算害我之外,无论是斗鬼还是狱魔,都企图置我于死地。”

“我刚开始握住斗鬼的时候,也被其煞气渗入体内,不过斗鬼的凶狂和狱魔比较起来,相差实在是太大,终归只是一柄招摇过市的利器罢了。”

“但狱魔就不一样了,我用他的时候,也要随时提防着。”

“只能说我遇到的剑,都是吃硬不吃软的类型,断了也不觉得可惜。”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时候就是这样。”

李狂若有所思,换做是谁遇到一柄会伤害主人的剑,心里都会膈应的。

食无言寝无语,两人不再说话了,安安分分的吃早饭。

这一段早饭谈不上索然无味,也是让元正心事重重的。

待得早饭过后,元正将狱魔摆放在桌子上仔细端详,剑鞘外面缠绕着一层灰黑色的黑布,很破旧,很久之前,应该是崭新的黑布。

比较为难的事情在于,接下来他可能还会拔剑,暂时将狱魔安置在剑匣里面,用的时候又不方便。

可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腰间悬挂狱魔,这里是咸阳,万一被某一位微服私访的大人物给认出来了,又该如何是好。

正当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传来了门环叩响的声音,元正也没有刻意收起狱魔,一步瞬移到了仪门这里。

开门之后,看见的不是杨四海,而是房主。

元正赶紧邀请房主进来坐,来到凉亭里,元正亲自泡了一壶大秦毛尖招待房主。

“前辈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我这里串门子吧。”元正奉茶柔和笑道。

从房主进来的时候,元正就发现其脸色不是很好看。

房主也不着急喝茶,而是凝重言道:“听闻公子前两日去过大丰赌场了,且那里的主事人杨四海还夜间到访,给公子赔礼道歉来了。”

元正微微点头,下意识应道:“确有此事,莫非前辈觉得有所不妥的地方。”

房主这才端起茶杯说道:“实不相瞒啊,那杨四海跟我同出一宗,扯起来还都是亲戚,可开枝散叶之后,走的路子也就不一样了,他入了黑道,我则是年轻的时候投身军伍,受了重伤这才退下来,朝廷那里给我赏赐了几间大房子,每个月给我一些抚恤金,日子到也算是滋润。”

“可杨四海就不一样了,年轻的时候就是个二混子,现在也还是一个二混子,便是连我,也不愿意待见他。”

“黑道上那些腌臜事,过来过去都是为难老百姓。”

“其人阴险狡诈,贪生怕死,又欺软怕硬,不管他给你说了多少好话,你可都不要相信啊。”

闻得此言后,元正觉得自己还是失态了,原来杨四海和房主还存在这样一层关系。

那么杨四海自然也知晓这个宅院的主人是谁,来的时候却没有说这些事,也许是刻意回避,也许没那个必要,也许另有所图。

元正微笑道:“前辈和杨四海是本家,也姓杨?”

房主道:“是啊,我大名叫杨光满,至于杨四海,本名叫个杨光贵,听说是为了在黑道上混的更开,才给自己改了一个杨四海的名字。”

虽说相处不多,可元正知晓杨光满就是一个沉稳厚重的老秦人,和渭河边上的那个老汉很像。

元正虚心请教道:“如此,杨四海算是一个左右逢源的小人?”

杨光满放下茶杯,大秦毛尖他不常喝,因为价钱太高,天天喝,杨光满也承受不起。

说道:“这个巷子里的人,多数都有着军伍背景,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传入我们的耳朵里。”

“杨四海倒也谈不上小人,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一份倔强和开阔的。”

“可毕竟入了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身也不是多么自律的人,年轻的时候因为豪赌,媳妇带着孩子离开了咸阳,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早年间,为了银子,也干出了不少不太体面的事情。”

“那人还是不错的,可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说了算,哪怕是大丰赌场的主事人,可依然喜欢赌博,手脚依然不干净,为这些事,也曾来我这里打过借条,扯起来都是亲戚,我也不能见死不救,至于借出去的银子,也是泥牛入海,不见踪迹了。”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定向,定了向之后,选择的方向也就决定了大多数人的前途和下场。”

“不管公子是出于赌场意气,还是其余的事情,都尽量不要和杨四海打交道。”

“杨四海那样的人,的确有着独到而又方便的用处,可一个不小心,也会反咬人一口,有时候他就像是野狗一样把人给咬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元正也如实回道:“我的确有需要用他的地方,同他之间,只是交易,在下虽然不才,可黑道上的人,也不能将我如何,虽不敢说灭了无为帮满门,可若是成心去做这件事,还是有着相当大的把握。”

杨光满好奇问道:“公子的武道修为,莫非已经能够乘风而行了?”

元正笑着点了点头,微微流露出道境气息,杨光满顿时目瞪口呆。

哈哈笑道:“也是,公子这般潇洒的人,制住杨四海,倒也是轻而易举的。”

既然把话都给说开了,元正也不介意问一些其它的事情。

指着桌子上的狱魔剑,虚心请教道:“实不相瞒,昨夜我进入了东岭山脉历练了一番,意外得到了这柄剑,我老家距离咸阳很远,对于咸阳的陈年往事不太清楚,不知前辈可否知道这柄剑的跟脚。”

狱魔有了剑鞘之后,被压制,不会轻易害人。

杨光满打量了一眼,他有一些武道修为,不过都是一些军伍之中杀人用的简单把式。

对于剑道,他是真的不懂。

仔细回想了一番,像是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徐徐说道:“看这柄剑的形式,起码也有了上万年的历史,我曾听闻,上古时期有一个小国,名曰云端上国,有一柄世代传承的宝剑,后来战事频发,云端上国也没落了。”

“那柄剑被咱们大秦给得到了,可那柄剑本身也是凶煞之剑,传闻中是掌管地狱门户的剑,被视作不祥,历代主人最后都被吞噬心智躯体而死。”

“最后一代主人是谁,就不知道了,反正这柄剑,也慢慢地消失了。”

“根据古史来判断,大概就是公子遇到的这柄狱魔了。”

“其剑本身并无问题,只是太难控制,皇室对此也是不屑一顾,并不在意。”

“细想一下,咱们大秦多大的疆域啊,什么样的剑都没有,又缺一柄狱魔吗?”

“不过公子既然有幸得到,那便是公子的,只是不要轻易使用,若真是云端上国世代传承的宝剑,还需小心谨慎。”

果然啊,人和人之间,还是要多多接触,不然什么情报都得不到。

元正笑道:“我所修行的功法,偏向于中正平和,眼下也能勉强压制住这柄狱魔,如此看来,我若是佩剑狱魔在咸阳的大街上招摇过市,也不见得能够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杨光满哈哈笑道:“这年头喜欢装神弄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剑客,明明是一柄劣质的铁剑,都要打造出妖冶之状,形式古怪的模样,来引人注意。”

“公子若是佩剑狱魔走在大街上,也不会引人注意。”

“咸阳城有高手,但都在皇宫里面,寻常剑客看别人的剑,主要是看剑穗和剑鞘,来判断其价值。”

“如公子这柄狱魔,沧桑老旧,也可能是做出来的沧桑老旧,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慧眼识珠的人。”

身为鬼谷门徒,元正始终觉得自己在才华剑道一途上,高于别人。

如今来看,不是那么一回事,许多人情世故,还是要向老一辈的人虚心请教。

元正道:“不妨留在我这里喝上几杯小酒,杨四海还带来了一瓶古凤酒,我让我的随从炒几个菜,咱们好好聊聊。”

杨光满摆了摆手道:“我是房主,又怎么好意思吃租客的饭食,不体面,今日来只是给公子提个醒,凡事还需小心谨慎。”

“二者,我家里的事也不少,也该回去忙活了,咸阳这里,每个月都有人情往来,红白喜事,毕竟是大秦帝都啊。”

元正了然于心,起身拜别道:“多谢前辈赐教。”

杨光满笑着摆了摆手,便走了。

……

大魏,北斗山脉。

西南一角之地,有一少女,姿容俏丽,气质端庄高雅,穿着一身料子上佳的素衣,手握一柄短剑,呈青紫色。

少女有些疲惫,在她的周围,倒下了很多的妖兽的尸体。

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位身材魁梧的青年,手提长枪,一席轻甲在身。

青年看着少女的背影,眸子里有期待,有柔光,更多的是渴求。

青年说道:“其实我们不用这么辛苦的在北斗山脉厮杀,来获取军功俸禄,只要你嫁给我,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都可以给你,或是尽量给你。”

少女转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喜欢别人给我的东西,纵然是婚姻大事,也要门当户对,我是喜欢利益,可我更喜欢自己得到的利益。”

青年有些沮丧,他很清楚,这位他喜欢的少女,是一个自强的人。

沉默了好一会儿,青年说道:“只要你喜欢,我就陪着你。”

少女道:“你也无需陪着我,我隐约记得,你家是开镖局的,回去继承家业,找一个喜欢你的女子娶了,日后的小日子也是挺滋润的。”

青年没有再说话了。

少女略微休息了一些,继续往前进发。

北斗山脉里的妖兽,数量剧增,少女也还是不俗,有了象境初期的修为。

至于那青年,则是象境中期。

他要做的,就是小心翼翼的保护好这个少女,哪怕她最终不会嫁给自己,他也要为自己喜欢的人,做点事情。

空气中,弥漫着尸体的恶臭味。

正在少女思考接下来的对策之时,忽然之间从侧翼杀出来了一头斑斓猛兽。

浑身流淌墨黑色的光晕,虎生双翼,头生犄角,流露出悍然威压。

少女脸色大变,惊怒道:“此地怎么会有黑山之虎!”

黑山之虎,是北斗山脉里的血脉等级偏高的妖兽了,战力不俗,眼下这头黑山之虎,起码也有着道境修为。

出现在了这样的区域,令人不解。

青年见状,义无反顾的手握长枪冲了上去,因为他要守护自己心爱的少女。

黑山之虎猛扑而来,一个照面而已,青年的长枪玉碎,巨大的虎爪拍击而来,速度极快,卷起磅礴罡气,轰然一声,将这位青年拍倒在地。

青年的脸色逐渐苍白,失去了血色。

黑山之虎直勾勾的盯着这位少女,似乎只剩下了一个人族,黑山之虎喜欢在猎杀掉对方之前,好生玩弄折磨一番。

少女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那个喜欢自己的青年,若能得到及时的救治,还能活下去,日后也会恢复元气。

可眼下这个局势,比人强。

难道自己就真的死在这畜生的虎爪之下吗?

少女扪心自问,心想,自己的气数应该没有那么的不堪吧。

正在她开始思考过去和未来的时候,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从天而降。

那人一席威风凛凛的黄金甲,手握御龙戟,一戟落下,卷起血色弧光,黑山之虎瞬息之间,碎裂成肉块,飞散各处。

元青来了,他第一眼就发现了那个青年,瞬息上前,给青年服下了一颗雪白色的丹药,注入一股真元。

“待会儿援军就来了,他死不了。”元青轻声道。

少女看着元青,有些恍若隔世,轻声问道:“是你,李源?”

这声音有些熟悉,元青来的时候,眸光里只有那黑山之虎的凶恶,不曾在意这位少女。

他转过身,看向了那少女,神情有些不太自然,略微停顿了一下,柔声道:“好久不见…”

元青实在是想不到其余的话来说了,只能以一声好久不见打招呼。

是好久不见了,起码有三年不曾见到了。

少女看着身着黄金甲,手握御龙戟的元青,苦涩笑道:“原来当初在稷下学宫的时候,你一直隐藏着身份?以李源的身份同我书信来往?”

元青也有些恍若隔世,也不曾想过,会在北斗山脉里遇到过自己爱慕过的初恋情人。

那个时候,都还是未经人事的少年,元青知道的事情轻重,很少在稷下学宫公开露面。

世人都知晓元青是戚永年的高徒,且无人知晓,元青在稷下学宫里的风采。

其实元青寻常日子和多数学子一样,一起游历,一起修行,只不过换了一个名字,至于那个元青,也只是世人想象之中的元青。

元青深刻的记得,当初和对方书信来往的时候,一起散步的时候,那种青涩的美好与克制。

他是武王嫡长子,不能有把柄,更不能有被世人玩笑的段子。

所以那个时候,他是李源,不是元青。

彼时少年,元青不懂感情,只是知道喜欢着眼前的少女,再也不会做的别的事情,连请她吃一顿饭,给对方买胭脂水粉的事情他都没有做过。

大概是觉得,那样的套路,实在是不符合武王嫡长子的身份和风采吧。

直到后来,元青要闭死关的前夕,他想要和对方一起走走,聊聊,顺带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少女一封来信,告诉他:爱情是需要利益的,并不只是单纯的爱慕和喜欢那般简单。

总是如此,元青也不觉得心碎,也不见得天塌地陷,只是偶尔有个人的时候,他会很难过,非常的难过,可他不能让别人看见他的难过。

再一次见到这个人,元青的心是柔软的。

可他也有些不服气,想起过往,他觉得自己少年青春,有些太潦草,不像是自己身上黄金甲那般体面。

他尽量平静的回道:“在下元青,初次见面,敢问姑娘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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