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选择(上)
夜深人静，龙岩释一个人坐在离庄园不远的一座山峰之上，风把衣服吹的猎猎作响。手里提着一只酒葫芦，从中传出浓烈的酒气时不时的灌一口，这葫芦宛如是有一颗泉眼，源源不绝的向外流淌着取之不尽的烈酒，衣服都浇湿了他却丝毫的不在乎，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自嘲。
“出来吧，来和我喝一杯”
话一落下，一道白色倩影从树杈上跃了下来，莲步轻移在月光的照耀下恰似如月宫仙子，走到龙岩释身侧坐下，从他手中接过酒葫芦，喝了一大口，原本白皙的脸上飞上一抹绯红，静静的靠在男子肩膀上，柔和的说道：
“怎么了？”
“香香姐，我们是不是一个不称职的父母？”
女子扑哧一笑道：
“你可好久没有这样叫过我了，小坏蛋，你还在苦恼那件事吗？”
“是啊，这孩子三岁的时候就已经长得和五岁孩子差不多大了，而且还缠着我要练武，当时脑袋一热就把那套方案完善了一下，让他练着玩儿了，可是谁能想得到呢？这孩子天赋异禀，不到五年的时间就学会了我教他的那么多东西。难道这就是人和妖血脉结合的强悍之处么？唉，后悔呀！”。
“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修炼之法，让他变得更强。从感情上来说我不希望他踏上修真之路，这样他必定有一天会离开我们到外面的世界去，也必然会给他带来危险。”
“从理性上来说，他既然有天赋，我们至少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外面危险是没错，可是，一个人只有在磨砺中才能成长，这都是我们希望看到的，不是吗？况且这是我们的终点，却只是他的起点”。
男子的脸上出奇的掠过一丝茫然。
女子接过话头：
“当初的你和我不正是太过优秀了吗？要不是那次太古遗迹的出现，也不会出那种的事，又或者说我们只是普通的无名小卒，哪会出这么多事情。修真界的水太深，我们犯下的错误让我们承担就够了！”
男子自嘲一笑反驳道：
“孩子是要长大的你就忍心让他一辈子待在这里吗？这样的我们不自私吗？我们希望他活着， 同时更希望他自由快乐。他资质平庸，也就罢了，可是我实在不忍心把这么好的一颗苗子毁在我自己的手中，特别他还是我的儿子。他的未来我们谁也不知道，但至少我们应该给他一个选择的权利。”
女子回眸一笑：
“呵呵，你不是已经有结果了吗？只不过是你在挣扎和犹豫罢了，你的不平凡或许就注定了我们儿子的不平凡，你明白这里或许是我们的终点，但绝对不是他的，我又何尝不是呢？，我真的很想让他留下来一辈子都不分开，可是那样我们能安心吗？我不能”
男子怔怔的看着她女子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似的。女子扑哧一声笑了道：“这不像是我说出来的话，是吧”。男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一直以来他妻子十分反对他传授儿子任何修真功法的，这不，刚刚还和他唱反调，怎么一下子就变主意了呢？
女子盈盈一笑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可能是那你这个二货呆久了我自己的智商也不够用了吧”。
听到女子这样说，他的心情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沉闷了，转头在女子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有些挑衅的说道：
“我在我们那个世界可是有全能shou之称啊，明明是你跟我呆久了智商有所上升才对，我要惩罚你刚才对我的不敬，小娘子，你跑不了了”。
龙岩释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阴郁，有的只是无尽的猥琐还有不善的目光，就跟一个小流氓似的。女子朝着他的方向勾了勾手指，转过身去扭了扭挺翘的小屁股挑衅般的说道：“有能耐咱们两个不要用灵力，追到我就……”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而且是典型的公主抱。
女子泫然欲泣的说道：“你耍赖，人家还没说完呢你就动手，不行，不行重来”。
“你当我傻呀，我很早之前就告诉你了，永远不要被套路限制自己的思维，别人和你打赌，那就是套路的开端，所以你必须把它扼杀在摇篮里。作为惩罚，嘿嘿”。说完直接在女子丰满的胸前狠狠的抓了一把。
女子羞得俏脸大红，不过也没有反抗什么心中暗叹：“唉，在智慧方面看来是永远比不上这个小坏蛋了”。
“走吧，咱们回家，龙岩释就这样抱着姑苏问香，漫步朝着村子走去”。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莫大的享受，尽管千年过去已经为人父母，但他们的感情宛如刚开始那样，如果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只能是越沉淀越浓厚吧。
在他们原先交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白色虚影,，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我也是时候作出选择了，小雪峰，姐姐真是越来越期待和你的会面了。”说完这句话她便消散了。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龙岩雪峰正在自家后院的一个空地上，打着一套拳法，拳法刚劲有力，收发间如狼如虎，稚嫩的小脸上充斥着一股暴虐的气息 ，如银河般的眼睛中闪过丝丝冰寒的光芒，一拳挥出呼呼的破风声，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极具破坏力的一拳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被一只大手接住了。
龙岩释轻轻放开他的手，眼神中一道复杂之色闪过，面色凝重的说道：
“先别练了，跟我走”。
龙岩雪峰愣了一下，神经大条的父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经了？他也没有问只是静静的跟上，他有种预感，今天这事儿不小。
片刻后，他来到二楼，姑苏问香也在，一言不发，只是目光柔和的看着儿子，二楼很朴素，竹制的家具，以及一些挂在墙壁上的水墨画，不知道挂了多久但是还可以闻到阵阵墨香，还有翠竹的香味，每次都给他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他刚要找个地方坐下。
龙岩释面色凝重的道：
“我问你，你为什么喜欢练武呢？”
龙岩雪峰收起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挠了挠头一脸茫然的问道:“喜欢不就是喜欢吗？需要理由吗？”
“臭小子少耍贫嘴，如果你今天喜欢明天就不喜欢了，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龙岩雪峰听到龙岩释这话心中有一种预感，今天自己一定会有所收获，他想了想之后说道：“一开始的时候只是为了好玩，可以让我跑得更快，跳得更高，不受那些家伙的欺负”。
“就这些？”龙岩释道。他听到这个答案心里或多或少有点失落，如果一个人只是为了好玩而去做某件事情，他可能会有所成就但中途放弃的人比比皆是，因为他们缺少一个目标这始终都是茫然的，为了好玩而已。但龙岩雪峰下面的话却让他震惊不已。
“也不是只有这些啊，后来我喜欢上了发明创造，我的发明存在很多设计上或者是实际上的问题，就比如说我昨天带回来的“折叠式滑翔翼”如果是一个正常人是绝对飞不起来的。”
“也就是说：武功和内力可以弥补我在发明上技术的不足，发明创造可以让我做到我用功做不到的事情，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互补吗？这也让我真正爱上了发明和武术。”
“我真的好想看看，等我的实力达到一定程度，它会推动我的发明进步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能做到什么样的事情”。他的眼中现在已经没有了专属于儿童的青涩和稚嫩，有的只是憧憬和向往，还有那么一点点狂热。
龙岩释痴痴的看着儿子，那一副激动中带着睿智的表情。从他脸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刚来到这个世界意气风发准备大干一场的那一幕一幕。忍不住的颤抖，他的表情很复杂用有些迫切的声音说道：
“这些事谁告诉你的，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呀！”
“我说老爹今天早上没喝多吧，这还用谁告诉吗？自己实践不就知道了吗？我有这么好的先天优势为什么不用再发明上？我想了很久才想通的”。
看着龙岩雪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不禁也笑了。是啊，他研究发明了好几年，有这样的收获并不奇怪，看来刚才真的是自己触景生情，想的太多了。
龙岩释吐出一口浑浊的空气，对视龙岩释深呼吸一口气道：
“好！既然你有这个想法，我们支持你，实话跟你说：你现在练的这些在真正的大道面前可以忽略不计”语气中没有掺杂多少情感。
龙岩雪峰一阵愕然。
可以忽略不计…可以忽略不计…可以忽略不计……这句话在他的脑海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回荡，哪怕他的心智再成熟，可他依旧只是个孩子，他还有很多很多没有经历。他有些失望，自己引以为傲的，挥拳碎金，跺脚裂地，一身钢筋铁骨”的盖世武功竟然成了花拳秀腿。
龙岩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明白，发现自己的无知和弱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没有办法去面对。一个连面对挫折的勇气都没有的人，他是不可能变强的 。他明白儿子并不是这样的人，现在要看的就是他能够在多短的时间之内，走出来，花的时间越短越能说明的的心性和悟性也就越好，这往往比天赋和资源更重要。
房间里一片寂静，有的只是细微的心跳声，时间仿佛放慢了一样几个呼吸间龙岩雪峰，仰起头来目光坚定而火热盯着他们两个人。眼神极其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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