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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元曲四大家白朴


平平坦坦、安安稳稳的一生为大多数人所渴望。

然而,苦难却常常光顾并造就一个扑朔迷离的传奇文人。

白朴作为元曲四大家之一,文名赫赫,而其背后却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悲情人生。

白朴的笔底总是有千般波澜,令当时的文人观之都甘拜下风。

“金哀宗正大三年,白朴出生在汴京的官僚世家。”

“他的父亲白华科举入仕,深受金哀宗信任,被任命为枢密院判官参与军国大事。”

“白朴出生时,大蒙古国军队不断出兵侵袭金朝。”

“金朝军队连连败退,尽失黄河以北土地。”

“金哀宗天兴元年,蒙古大将速不台重兵围攻金朝首都汴京,汴京告急。”

“白朴之父白华向金哀宗建议效仿春秋时期纪国旧事,主动放弃汴京前往外地调集救兵,以保全金朝宗庙。”

“金哀宗采纳了白华意见,决定率一部分文武大臣先行离开汴京,白朴之父亦在随行之列。”

“临行前未携带家眷,白朴姐弟与母亲张氏一并留居在汴京。”

“天兴二年,金朝京城西面元帅崔立突然发动兵变,向蒙古军队献出汴京城。”

“蒙古军队入城后,在汴京城内大掠财物残杀百姓,城中居民仓惶出逃。”

“混乱中年幼的元朴姐弟跟母亲张氏失散,幸亏白朴的父亲好友元好问及时赶到,元朴姐弟这才躲过一劫。”

“为避战乱,元好问带白朴姐弟沿黄河北上。”

“因逃难途中条件艰苦,年幼的白朴不幸染上瘟疫,高烧不退性命垂危。”

“元好问见白朴药石无医,只好不分白昼的抱着小白朴。”

“六日后,白朴在元好问臂弯中浑身发汗,高烧终于退却。”

“元好问对白朴姐弟视若已出,对他们悉心教导。”

“白朴天资聪颖,在元好问的教导下,打下深厚的古典文学根底。”

张居正:出身于官宦世家的白朴,父亲白华是金宣宗时期的枢密院判,宋灭金时便转而仕宋。

之后,蒙古人剽悍的铁骑征服了中原,白华又俯首成为元朝的臣子。

古有忠臣不事二主之说,在几个王朝的士林中摇摆飘摇,俯身低颜,白华臣节尽丧,为士林所不齿。

而入了新朝亦不被朝廷倚重,潦倒不堪的白华渐渐地陷入自怨自艾的深渊。

幼年时,终日面对着愁容惨淡的父亲,一切忧思都好似浓重的阴影,投射在白朴敏感的心房。

白家世代书香,白朴的仲父白贲年少时便有锦绣诗名在外。

其父白华饱读诗书,挟幽并之气,高视一世的元好问便是白华的好友。

元白两家为世交,常有诗文往来。

元好问对聪颖过人的白朴极为喜爱,曾以元白通家旧,诸郎独汝贤来勉励他刻苦读书。

金亡时,蒙古大军大肆劫掠,汴京城一片离乱。

奔走逃亡的人群挤满街巷,白朴姐弟在慌乱中与母亲走散,皆沦落为孤儿,而白朴当时只有七岁。

如非元好问及时赶到,搭救白家姐弟于水火之中。

恐怕白朴早己殒命在蒙古军队的马蹄之下,而没有日后享誉文坛的盛名了。

救下白朴姐弟二人,元好问便带他们四处奔逃。

生活虽然艰辛,但元好问对白家姐弟视如己出,呵护备至。

一次,白朴身染瘟疫,眼看七分魂魄已散去了六分,虚弱的身体飘若游丝。

总是患难之时才见真情,看着白朴被瘟疫折磨,元好问不顾被传染的危险,紧紧地抱着他数夜未眠。

终于,白朴周身发汗病愈,元好问却疲惫地晕厥在地。

幼时与母亲的离散在白朴的心间划了一道难以缝合的伤口,以至于他终生都不能释怀。

而元好问给了白朴一段坚实的不求回报的父爱,努力地弥合着他心头的伤痛。

白朴对此从不敢忘怀,无论是才学还是品行,都以元好问为标杆。

这一切,元好问都看在眼里,自然也对白朴格外用心,不辞辛苦地教导着他。

元太宗九年,十二岁的白朴被元好问送回到父亲白华的身边。

同样饱受离乱之苦的白华,见到失散多年的儿女。

不禁欣喜若狂写下今何日,灯前儿女,飘荡喜生还的词句。

白华没有想到,命运弄人,骨肉离合,一切都如同黄粱一梦。

一家团聚后,白朴便随父亲在北方的真定城安居下来,重新体会久违的亲情。

较之从前,相对安定的生活使白朴能更安心地读书。

他很快便成为远近闻名的少年才子,被朝廷征用。

然而,他从不想戴上官帽,深入官场。

“金亡后第三年,白朴之父白华先投南宋后投元朝。”

“此后在河北真定定居下来,依附于元朝重臣史天泽,在他的照拂下出仕元朝。”

“元好问听说白华回到北方后,便专程北上将元朴姐弟送归白家,使其一家团圆。”

“白华对此颇为惊喜,专程作谢诗,感激元好问在战乱时对自己子女的照顾。”

“在父亲白华的要求下,白朴学习科场课业,在律赋上尤为用功,很快便有诗名。”

“当时,元好问修撰金朝历史书籍,常常途径真定,指导白朴的课业。”

“元好问曾经盛赞元朴,认为在元白子弟中,以白朴资质最佳。”

“幼年时白朴经历蒙古族掠夺,导致母子失散,使他心中对蒙古统治者充满厌恶,无法为其效劳。”

“因此,白朴虽然才华横溢,但却无心仕途,加入了九山书会等杂剧社,为杂剧艺人谱曲写戏。”

“此外,白朴常与友人出入青楼,与当地的艺妓频频来往,为她们作词写下《夜醉西楼为楚英作》《木兰花慢.歌者樊娃索赋》。”

“白朴之父白华认为白朴此举有辱家门,并多次写诗训诫儿子,希望白朴不要自甘堕落专心修习课业,日后考取功名重振家声。”

“白朴并未听从父亲建议,继续从事杂剧创作。”

“白朴二十一岁时与妻子董氏成婚,让人意外的是白朴成亲一事,白朴之父白华并没有通知有着通家之好的元好问。”

“元好问从其他友人处得知消息后,专程写信质问此事,让原本就对父亲效忠敌国不满的白朴,与父亲白华关系更加紧张。”

“白朴在真定时,与史天泽、及史天泽之子史璋等人关系密切。”

王阳明:汴梁城昔日动乱的场景令白朴难以忘怀,而对元朝的深恶痛绝亦令他难以理解父亲的委曲求全。

故而,他一刻都不想在宦海停留,面对满目苍凉的山河,只想拂袖离去。

半生荣辱,是是非非,都清楚地浮现在白朴的心间。

金代后期的动乱,亡国去家的惨痛,让父亲和恩师元好问一次次地经历时代和人生的风霜。

这一切都让白朴彻底地看透世事,因而过早地流露出看破红尘的绝望。

父亲望他始终如一、宽仁平顺的愿望在当时动荡的年代下是难以实现的。

而白朴深知,万事不过虚妄,自己的人格一定不能为尘世的污浊所玷污。

因而他甘愿朴素地坚守自己的内心,哪怕孤独得如一枝不蔓不枝的青莲也在所不惜。

官场仿若暗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白朴不愿在其中摸索,便毅然选择读书写诗、闲云野鹤的日子。

四处游历之时,他偶尔为梨园名角几部剧本,卖文以求生存。

深入市里坊间,白朴的学问名望更加闻名。

当时正值元世祖广纳人才之时,推荐白朴入朝为官的人难以计数。

就在此时,元好问的死讯却突然传来,白朴如坠深渊,痛苦至极。

世事的无常,让他更加无心于仕途。

他深知,若在宦海混迹,他难免遭人诽谤非议。

即使能相安一时,能否全身而退也是谜题。

因而,白朴继续力避官场,缄口不语,唯在江湖间纵横逍遥。

面对时有波澜的宦海,白朴对仕途的担心不无道理。

汉时,张良辅佐刘邦平定天下后,旋即离开朝堂,淡然离去。

春秋,范蠡助越王勾践灭吴之后,即刻远离江湖,避免杀机。

君王之心如六月天一般捉摸不定,进入朝堂,便是将自己的性命也都托付给了帝王。

识时务者为俊杰,趁早隐退,在乐山乐水间徜徉遨游,才是人间正途。

然而,兔死狗烹的道理如此浅显,古时今世亦无几人能完全参破。

在这样的现状中,自朴不禁感到一种难以抚慰的悲凉。

朝廷屡次征召白朴出仕,都被他一口回绝。

而时以河南路宣抚使入中枢的史天泽坚持推荐白朴入朝,白朴依旧没有应允。

忤逆了史天泽的举荐之意,让白朴深感不安,他自觉不便在真定久留。

便辞别妻子,告别父亲,踏上了浩浩荡荡的漫游之路。

从此白朴放浪形骸于外,寄身山水之间。

远离家乡,一想起家中的父亲与妻子儿女。

白朴便觉肝肠寸断,欲立即返回家中。

“史璋虽为勋贵之后,但平常喜欢参与杂剧创作,并且著有杂剧《破莺燕蜂蝶庄周梦》、南戏《董秀英花月东墙记》等作。”

“元朝海迷失后三年,白朴离开真定外出游历,在燕京短暂停留之后,白朴与友人依依惜别。”

“元宪宗二年,白朴游历顺天府时,前往拜访蒙古名将张柔夫人毛氏。”

“此前,两人在元好问的引荐相识,在此次顺天之行,白朴得到毛氏的热情款待。”

“中统二年,为稳固元朝统治,忽必烈下令各路招宣抚使举荐才华出众之士,为朝廷所用。”

“河南路宣抚使史天泽推荐白朴出仕,被他谢绝了。”

“同年,白朴与父亲白华为创作杂剧一事爆发激烈冲突,白朴负气远走。”

“白朴先到汉口,然后到了九江,41岁时曾经返回真定,路过汴京。”

“之后,又再次南下,在九江和洞庭之间往来。”

“约在这个阶段,白朴创作出《梧桐雨》《墙头马上》等经典作品。”

“元世祖至元十七年,白朴定居金陵。”

“期间,白朴因妻子离世返回真定,妻丧之后,白朴又返回金陵。”

“当时又有人推荐白朴做官,白朴作词《沁园春》委婉谢绝。”

“白朴借由魏晋时嵇康事迹,来表达自己无意仕途的决心。”

“至元二十四年,白朴在江南游历时,写下《夺锦标》。”

“在这首词中白朴回忆起少时与好友同游的美好时光,表达了对远方好友的思念之情。”

“此后,白朴一直在杭州、扬州一带游历。”

“81岁时,白朴再次重游扬州,之后便无人知晓白朴的踪迹了。”

徐光启:正当白朴踌躇不定时,妻子对他思念成疾,抑郁而亡。

他从未想到,十年前的一别竟然就是终生之别。

妻子离世的消息传来,白朴的心上又多了一道伤口。

他即刻踏上归途,一路跌跌撞撞,几次昏厥在路上。

从前与妻子甜言蜜语、耳鬓厮磨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而一夕之间,便天人永隔。

妻子亡故之后,白朴的诗文曲辞中,更加难觅温馨与希望的字眼,所剩的不过都是悲怆。

此后,他又从真定逃亡江南,往来于扬州、苏州、杭州之地,飘零在小桥流水人家之间。

而这样漫无目的的漂泊,开始之后便又是十年。

身边的人屡遭变故,让本就多情敏感的白朴感到万分痛苦。

他本以为,看遍无关情爱的山水风月便可让他的心暂时安定,未料云游四方之后,所见的景象愈加让他怅惘。

每到一处地方,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蒙古军队洗劫过后的断壁残垣。

幼年时的惨痛记忆不觉间又浮上心头,让笼罩在他眉间厚重的阴霾更加难以抚平。

在元代,鄙薄功名、渴求归隐之人并非白朴一个。

与他同时的关汉卿、马致远,稍后的贯云石、张可久等,亦有同样的心曲。

然而,白朴并非在求仕碰壁后才选择归隐,而是从一开始便甘愿独守清贫。

尽管父亲对他怀着进士的愿望,但他不愿再迈进官场一步,步父亲的后尘。

江山易代,白朴不禁为之悲戚,而更多的是为自己一生颠沛流离的生活伤怀。

从幼经丧乱,仓皇失母到放浪形骸,期于失意。

常人祈祷的寿比南山在白朴那里总未显得那样顺遂人意。

活到耄耋之年,亲情离散,爱情凋零,与他相伴随的无非是挥之不去的沧桑和失落。

因而,他宁愿沉默,去深山采撷忘忧草和含笑花,来企盼来世的潇洒快意。

于是,八十一岁那年,对人世没有一丝眷恋的白朴,择一个吉日便走入了一座深山。

他一面唱着忧伤的曲辞,一面走向丛林深处。

山雾迷离,一切景物皆不可见,唯有他楚辞般哀伤绵长的曲调在林中传扬。

一阵风吹过,连曲子的余音也都不见,唯有风声在林隙间呼啸,仿佛山峦也在哽咽。

白朴,便从此消失在人间,再无音讯!

不显达时,笑汲汲营营者太轻浅。

该隐退时,道自己多情总是伤离别。

显达、退隐,两厢里皆不要,说归去便当真归去的白朴,空留给世间一段悲情。(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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