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痴汉与痴汉的对决
“也好，你父亲赫尔墨斯也是精通乐理的神灵，我来看看作为他的儿子，你又学到了多少。”
阿波罗点头微笑应允，态度虽然平和，字里行间却是一副长辈对晚辈的考较。
显然，在这位艺术之神的眼里，面前小羊羔只是在找个理由向他学习，根本没有资格平等地和他同台竞技。
所谓的“挑战”和“胜利”，自然也无从谈起。
因此对于胜利之后的事情，他提也没提。
虽然此举正中潘神的下怀，但阿波罗那骨子里的高傲，还是让这位牧神心中暗恨。
等着吧，你会后悔的！
潘神一边暗自冷哼，一边保持着那副谦卑的模样，从怀中掏出自己最为得意的乐器。
眼见自己陷入劣势，狡猾的潘神等阿波罗的演奏刚一结束，就重新吹起排箫，连奏几首他最为得意的乡间小曲。
而无人问津的潘神，则沦为了彻底的陪衬，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不等潘神回话，特摩罗斯便转脸向阿波罗；所有的树木都随著他一起转动。
在漫长的岁月中，他和他的追随者们见证了不少的历史，也常常作为评判者出席，解决一些争端。
山林之神特摩罗斯，这是阿卡迪亚山脉中相当古老的神灵。
在那逐渐转为哀婉的琴声中，宁芙和缪斯们哭的梨花带雨，既同情告白者的遭遇，又厌恶被追求者的无情与冷漠。
台上的光明神似是漫不经心地调试着怀中的竖琴琴弦，再度拨出了几个清悦的音符，微笑着走上前台。
游走在青草地的女神
虽然是比赛，但这位光明神自始至终都未曾将作为挑战者的潘神放在眼里，无论是场地、裁判、还是方式都丝毫没有询问潘神的意思，全凭自己的独断专行。
不得不说，潘神在音乐上的造诣，着实令人赞叹，已经到了乐为心声的地步。
那对诸神的赞扬和对提坦战争的描述，让人如痴如醉，身临其境，心血为之沸腾。
尤其在和潘神站在一起时，那种美与丑的对比，更加强烈。
顿时，场上的宁芙和缪斯们心脏怦怦乱跳，目光齐刷刷向这位俊美的男神聚焦，再也无人关注那只角落里的小羊羔。
结果到最后，他们还要用编曲子的方式，彰显自己的爱意，控诉那两位宁芙的冷漠。
像灵敏的猎犬嗅逐野兔的踪迹，
如此惺惺作态的场面，差点没把洛恩给恶心坏了。
而坐在角落里的洛恩，则是满脸黑线。
如今能在这趟出行中，看到阿波罗亲自出手，那些宁芙和缪斯们，自然期待值拉满。
哀婉凄凉的排箫声从狭小的空洞中传出，闻者便心如滴血，等心脏的血流尽了，便会心脏衰竭而死。而这音乐又极为动听，似乎让人于动情中死去。
“阿波罗大人，您的意思我已明白，如果不嫌弃的话，今天就由老朽和这些森林中的精灵作为听众，一起来评判您和潘的演奏，谁更胜一筹。”
他现在算是有点感受到阿波罗那深入到骨子里的高傲了。
被同样作为观众邀请的缪斯和宁芙们，顿时兴奋不已，纷纷手拉着手，三五成群地落座，等待这场比赛开始。
随着匆匆的人流从营地前走过，孤零零落在原地的潘神，张了张嘴，最终尴尬一笑，连忙弯着腰跟着上台。
场上树木们的枝条欢快摆动，宁芙和缪斯们更是齐声欢呼，如同真爱粉在为自己的偶像打榜。
那位貌美的神灵为了拒绝他的追求，宁愿化身芦苇，拒绝和他相见。
不朽的神抚摩你寸寸木质的纹理，
而随着最后的音符止息，场上鸦雀无声。
“伱表演完了？那么，该我了。”
你脚上的根根血管蔓延进泥土里，
一层花纹外皮罩住了你的胸膛、秀发
对此，洛恩当即微笑着点头应允，将输了个精光的潘神带离这片伤心地。
感觉你带着体温的主枝惊恐的脉动，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周围如同嘲笑的欢呼声，努力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上前向众神告辞，并恳请某个在周围布下警戒陷阱的家伙，送他安全出去。
“阿波罗大人，既然是比赛，那么按照奥林匹克竞技会的标准，我们是不应该请一位评委来进行仲裁？”
貌似从乐器的取材和某些性趣层面上，他和这位光明神，倒是有相同的爱好。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神权的稳固，这位光明神已经很少当众演奏。
终于，这堪称折磨的一曲总算完结。
然而随即，阿波罗便扣动里拉琴，以辉煌壮丽的赞美诗冲刷尽乡间小调的余韵。
神力涌动，空气颤鸣。
那是由芦苇所制，名为“绪任克斯”的排箫。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有多深情，有多委屈。
这首他最为得意的乡村小曲，有着无与伦比的渲染力。
眼见自己请来的裁判已经到场，阿波罗微笑点头，挥手聚拢土石，在营地前创造出比赛的宽阔场地和观众席，随即向后优雅地弯腰。
对此，阿波罗依旧自信点头，轻轻叩动琴弦，金色的涟漪向山林中蔓延。
我乃诗人之首，光明之裔
亲吻每根枝条仿佛那就是人的手腕；
一双月桂的纤手擎接着融入桂冠……
但此刻，周围的神灵显然没人会在意潘神的情绪，都在全心全意等待着阿波罗的绝妙演出。
忘却世上的荣辱与契阔
我只想将你拥入怀中
你的面容如水轻扬
这里绿草如茵
是自然为我和你铺就的温床
我疯狂的迷恋你
可命运却让我美梦破碎
芦苇在秋风里飘荡
你是我不合宜的忧愁……
所有的听众都接受这一裁判，纷纷向场上光彩照人的阿波罗送上赞美和花冠。
很快，伴随着一阵枝条摆动的摩挲和藤蔓沙沙拖行的响动，营地周围不知不觉聚满了一棵棵古老的树木。
你疾奔，冰结成飞旋的溜冰者，
饰着蔓藤纹的音匣，弯曲的嫩枝。
对方已经表示了明确的拒绝，还在强行求爱，甚至将她逼迫到了舍弃自我的地步，这算什么爱情？
分明是求而不得的兽欲！
轻快诙谐的音调，带来纯粹的快乐，让听众们情不自禁地身心愉悦，脸上绽开笑容。
而耍了小手段，本以为能获得全场欢呼的潘神，当即在一片嘘声和鄙视中，涨红了脸，黄褐色的羊眼偷偷看向了一旁的阿波罗，心中又气又恼。
飞扬出枝条，翠叶洋溢，
一尊渐渐化作木头的躯干吞吮着你的臂和腿；
你凡人的魂在月桂树的光辉中浮荡。
透过排箫的低鸣，无声的倾诉涌入听众们的耳中，他们仿佛跟随着音乐声一起，在阳光的午后，见证了牧神悲哀的爱情。
伤心和怜悯难以抑制地在胸中滋生，宁芙和缪斯们看向潘神的一道道目光，少了些许排斥，多出了几缕感同身受的哀伤与同情，有的甚至在替这位可怜的牧神落泪。
看着那只无人问津的小羊羔，以及那张努力挤出笑容的羊脸，洛恩暗自摇头。
裁判席上，就坐的山林之神特摩罗斯，抬起手杖敲响地面，发出开始的信号，同时撩开耳边的树条，准备凝神聆听两位神灵的演奏。
但……
洛恩望了眼场上沉浸在悲伤气氛中的宁芙和缪斯们，眼眸微眯，暗自冷笑。
片刻后，原本对潘神心怀同情与怜悯的女神们，不由对着这个羊头人身的痴汉，怒目而视，鄙夷之色溢于言表。
潘神瞥了眼阿波罗身后那群美貌的缪斯们，转动淡黄色的羊眼，憨笑着提议。
由于被阿波罗先声夺人，心中有了些不忿的潘神，直接抢先上前，在台上鼓动神力，吹起了排箫，试图用自己引以为傲的音乐才能，一鸣惊人。
然而真实的情况却是，他们两个痴汉非要逼着人家姑娘同意自己的示爱，导致两位倒霉的宁芙直接自闭。
最终，经历了反复三轮之后，特摩罗斯立刻站起身，宣判弹奏里拉琴的阿波罗是这场比赛的优胜者。
想用权能影响听众的心智，趁机取巧获胜，未免有点太不把在场的主神放在眼里了吧？
“当~！”
但最终这充满爱意的告白，被毫不留情地拒绝，高傲的宁芙舍弃了一颗真挚而火热的心，残忍地让它冷却，死去。
他头戴帕那索斯的桂冠，身披拖地的泰尔红紫色长袍，左手抱琴，右手拨动琴弦，光彩万丈，是当之无愧的美男子。
而处于焦点之下的阿波罗，依旧保持着翩翩风度，白皙如玉的五指在琴弦挑拢抹捻。
和阿波罗手中的竖琴，以及头上的桂冠一样，都是取自一位宁芙仙女化身的植物，因此一旦奏响乐曲，就会有着天然的神力流露，让听众们如痴如醉。
而中央最为粗壮的那株老树上，则挤出一张有着颇多皱纹的年迈脸颊，朝向众人摆动枝条微微行礼，并展露出和善的笑容。
“既然选手已经就位，那就开始吧。”
那边潘神刚搞了个《牧神午后》的美化版，阿波罗这就来了一个《阿波罗与达芙妮》的唯美爱情诗。
阿波罗“艺术之神”的美誉，早就在奥林匹斯广为传播，他亲手弹奏的乐曲更是不少神灵听众惊为天籁。
音乐之所以哀婉凄凉是源于他对宁芙仙女绪任克斯求而不得的爱情。
正在此时，一声激悦的竖琴声在场上回荡，原本沉浸在悲伤氛围中的听众们，心头一震，眸中复现清明。
“我先来！”
而对于对手来说，无视才是最大的羞辱。
优雅而唯美的抒情曲，在颤动的琴弦间流淌，仿佛阳光下的林荫中，一位身如宝石的男神，翩跹而至，在林中遇到了一场美丽的邂逅，并展开全心全意的追逐。
“诸位，请吧。”
心伤的潘神为了纪念自己的这位所爱，不仅用她所化身的芦苇创造出了排箫这种乐器，还为她精心写下了一首诗歌。
恍惚间，逐渐回过神来的听众们，越琢磨这音乐中的故事，越是觉得不对。
但随着两人走出营地的范围，原本陪着笑的潘神，猛地扭头，瞪着黄褐色的羊眼，恶狠狠地看向了一旁的领路人。
“不是你说有办法让我娶上缪斯吗？为什么会输？该死的骗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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