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安王发愁
安王殿下升级成为父王后,在府中待的时间就更多了,反正年前他的差事只有官员考核这一项了,都交给了齐王和林言,他只负责最后审察一遍。
景王还在出公差的路上,他手下的官员在黄大人的带领下蛰伏,朝上无人作妖。明眼人都知道下一任新君必是安王了,谁也不想无缘无故的找事儿干,好好过个年多好。
更何况安王现在地位十分稳固,下面有两位丞相带着官员们顶着,中间有几位兄弟帮衬,上面有皇帝偏心的护着,所以安王干脆留在了府中,守着媳妇孩子。
当然大业未成,且媳妇孩子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安王也不能干守着,于是顺便思考一下对北胡那边应该采取什么策略,燕云十六州那边应该怎么办?
停战后的事儿更多了,从前只需要考虑怎么打赢就行,一切以打败北胡为先,其他都可暂时忽略,战后却会有各种各样的矛盾出现。
首先既然鲁格生了异心,那从前想好的防务安排就得做一下更改了,虽然如今严寒时节,鲁格开战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得不防,冯思海给安王送了信,他将镇北军全部调至了草原上驻扎。
镇北军在草原上驻扎本身没有问题,物资充足、缴获颇丰,在草原上安然过冬肯定可以,可这样一来,燕云十六州那儿的驻军就只剩下西北军了,只怕西北军不知天高地厚的惹事生非。
沈家是个十分有野心的家族,蒋旭也曾有信传来,西北军夺回三州后,直接就在城中驻守了,名义上说的是让军队入城度过严冬,但实际上却是打算效仿安王,将三州的军政大权全部拿到手中。
镇北将军府派过去的文官在城中倍受排挤,镇北将军府的政令在三州根本施行不下去。
沈家从前跟在蓝家身后得了不少好处,平西王去世后更是趁机瓜分蓝家势力得了国公之位,现在这是又不满足了?
安王对此只能笑沈国公有些异想天开,传信回去让蒋旭不要和他起什么冲突,毕竟人家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让他们在城里过个冬吧,反正开春后肯定会滚蛋。
镇北将军府之所以能在燕云军政一把抓,一来是当初这里双方来回争抢,归属不定;二来是这里百姓死的太多,没什么油水反倒是个累赘,连有门路的当地望族都南迁了,朝廷各派别谁都不想收,默认了镇北军接这个烂摊子;三来他好歹是个皇子王爷,军政一把抓,皇帝还能忍。
沈国公收复三州,看起来功大,实际上的含金量谁不知道啊,北胡守军一点儿斗志都没了,象征性的反抗了一下就投降了,跟捡漏差不多,他父皇顶多给他赏赐些钱财田产,想插手政事,找死呢!
安王对燕云是真的挺有感情的,尤其是没有战事的地方,如今已经治理的相当不错,他自然不会让沈家在那里插一脚,可也不太希望将政权还给朝廷。
他在那里试验了一些与众不同的政策,成效很好,但却是不会被朝廷中的既得利益者所接受的,他不希望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
之前因为战乱,也因为朝廷的忽视,他这些离经叛道的新政策还没被朝廷发现,以后就很难隐瞒了,一旦朝中官员发现,他只怕要回到从前那人嫌狗憎的状态了,燕云那边的新政也很难继续下去。
宣平醒来时就见他坐在桌边想事儿呢,心思都不知道去了哪儿,“夫君,想什么呢?”
安王回过身来,一边倒了杯温水给她送过去,一边问道:“宝儿,你说若是我找父皇要燕云十六州做封地的话,父皇会同意吗?”这就是他想到的办法,他的封地他做主,政令可以与中央存在差异。
宣平坐起身来,接过杯子喝了两口水,又把杯子递给安王放下,“父皇那应该没问题,但朝上只怕阻力不小,连理由都是现成的,太祖为防藩王做乱,立朝之初就定下规矩,王爷只领俸禄,没有封地。你是怕燕云十六州的新政做废吧。”宣平从前就调查过他,调查过燕云。
“战乱平息,燕云十六州已不再是边关之地,朝廷只怕要将镇北将军府的理政之权收回来了。”安王有些担忧。
“文武之间的矛盾永远不可能调和,战乱时武将有话语权,彻底恢复了和平的燕云十六州,莫说是朝中官员不会放弃这块肥肉,只怕你在燕云本地招摹的官员也会生出异心。
不说别的,只说你在燕云施行的税收政策,就把当地的士绅文人全得罪了,从前面对凶残的北胡铁骑,朝廷指望不上,他们只能指望你,对你的所作作为再不满也得忍气吞声,甚至还得歌功颂德。
以后可就不会这样了,许多人在利益面前,没有良心!从前他们夸你是保护神,以后他们就可能骂你是掠夺者。
消息传回京城,到那时,只怕你在朝中大员心目中又要变得面目可憎了。”宣平笑着说道,但一点儿担心之色都没有,还有心情伸出手去逗小恒霁。
“这我倒不怕,从前他们眼中我还杀人喝血呢!再说了我只想燕云那边发展不受影响,又没打算全国实行。”安王加入了逗小孩的行列。
“你当那些官员是傻子呢,在燕云十六州见了成效,未来不得全国施行啊,只怕景王的支持率得大增,毕竟景王只想着自己的好处,只想要坐在皇位上享受,不太可能费心劳力的搞什么改革。”宣平不太在乎的笑道。
“现在只看你是怎么想的,是一往无前的走下去,还是先掩住锋芒静待日后。”宣平随口给了他两个选择。
“我还是一往无前的走下去吧,怎么看父皇都是个长命百岁的模样,日后太遥远了。”安王说道,“反正目前在父皇这儿我还算是无可替代的,可以适当作一下。”
宣平打击了安王一顿后,又开始给他宽心,“父皇应该是派人调查过燕云的,对燕云的情况了如指掌,既然他从没有对燕云的政策发表过意见,就说明他至少是不反对的,甚至是乐见其成的。
父王年轻时也曾有过雄心壮志,也盼望宣朝恢复往日的荣光,父皇年轻时曾想过改革税收政策,与你的想法差不多,将按人口收税改成按田地收税,可惜朝中阻力太大,最后以失败告终。”
“什么时候的事?”安王有些诧异,他怎么从没听说过。
“父皇亲政的第二年,只坚持了不到一年,结局有些惨烈,支持改革的臣子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父皇对这些臣子心中有愧,不愿提起,朝臣们也不敢再提起,怕戳中父皇痛处,时间久了,就随风消散了。
你去问问父亲吧,顺便让他给你个建议,在改革这事儿上,父亲的判断永远正确。”宣平说道,有些感慨,这也是长公主和林启在政治上矛盾冲突最激烈的一次。
安王心中一凛,岳父大人判断正确,最后还成功拜相,岂不是说明他当时是不赞成改革的?去找他问,感觉会被骂出来。
“我父亲没有反对改革,是觉得时机不成熟,没有胜算,找了个正当理由儿躲出去罢了。否则他和父皇的关系还能这么好吗?”宣平好笑道。
安王只能叹一句,岳父大人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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