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掠食壁垒」世事无常
“我不叫小西瓜！我有自己的名字！为什么要给我取一个这么奇怪的外号！”小女孩不满嘟哝着，但她一看黑发少女的眼神内心就没底，不敢再发牢骚了。
“小西瓜。”森鹿不知道为什么就想逗这个小女孩玩玩，看到对方气鼓鼓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
“小西瓜？”
“小西瓜小西瓜小西瓜。”
“唔......唔啊我知道了！你好烦，不要再重复了！小西瓜就小西瓜吧！”小女孩气闷闷咕哝着。
跟着女孩一路前进，拐进一条小巷中。
巷内阴暗而又潮湿，凝结而成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锈蚀着房顶的金属片。
“奶奶我回来了。”
小西瓜在金属门上轻叩了两下。
说是门，其实就是一个半遮半掩的金属片，不知道从哪个废弃集市淘来的，竟透过两个金属扣焊接在了棚屋上。
看来这个棚屋的主人动手能力还挺强的。
森鹿这么想到。
“奶奶？奶奶！奶奶我回来了！”
在接连几声没有回应后，小西瓜内心总有不好的预感，小脸上多了几分慌乱的神色，稍微一用力便将那门推开了，忙里忙慌的跑进了屋内，向着棚屋角落中跑去。
森鹿也跟着进了屋中。
屋内味道说不上好闻，金属片锈蚀的味道混杂着什么东西的霉味，但也绝对称不上难闻，比起其他荒民那还未靠近家门便能闻到的恶臭，这个屋子的主人绝对称得上是个爱干净的家伙。
让森鹿有些惊讶的是，屋内竟然还贴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老太太慈祥的笑着，身旁还站着稚嫩的小女孩，正是小西瓜。
看上去二人相依为命了很长的时间，破烂的沙发上和一个竹筐里面摆放着许多手工制品，诸如布娃娃亦或是鲁班锁这样的益智玩具。
缓缓走进卧室，发现卧室的床上一个微微闭着眼，面容慈祥和善的老人家正撑着身子倚靠起来，而小西瓜此刻正趴在床边，眼泪汪汪地，小嘴中不停呢喃着什么：
“奶奶......奶奶我回来了，你听到了吗奶奶？”
“奶奶，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了，那个病，宁宁会弄到钱的奶奶，会带奶奶去大壁垒里面治疗的！”
而老人家像是许久才缓上来一口气，睁开眼，轻轻抚摸安慰着小西瓜：
“别哭......宁宁别哭，奶奶听到了，奶奶都听到了。”
老人的声音很沙哑，听上去状态很差。
“奶奶没事，只是有点累。”
望了眼驻足在原地的森鹿，老奶奶仔细想着，随后才叹了口气，望向小女孩的眼神依然和蔼，多了几分宠溺的意味：
“宁宁啊，你又闯祸啦，是不是去抢别人东西给抓现行啦？”
“没有，没有！我只是......”小西瓜的语气低落了下来，
“对不起奶奶，我只是想弄到钱带奶奶离开这里，再过几天游记商会的人就要来了，我太着急了......”
“嗯......”
良久的沉默后，老人没像以往那样责怪小西瓜，只是默默地抚摸着小西瓜的脑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许久后才长舒了口气：
“宁宁啊，奶奶有点口渴，你先给奶奶去热碗水好不好？”
听到这，小西瓜没再哽咽，忍着哭腔点了点头，小跑出了门，只剩下森鹿和老人家站在屋里。
老人家想要起身去够床头柜的东西，但身上却没实在没什么力气了，森鹿没说什么，上前轻轻抚着老奶奶躺回去，随后替对方拿出了床头柜里的东西。
那是一件做工优良，材质细腻的小裙子，一眼就能和荒民们的衣服区分开来，一旁还有着缝制用的针线。
森鹿大概猜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将针线一并拿给了老人家。
老奶奶将眼镜戴上，轻咳着眯起眼，小心翼翼地缝补着那件小裙子，声音冗缓地开口，像是聊家常：
“你不是这儿的人吧？”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森鹿下意识开口。
“你和小西瓜一样，刚来到这的时候身上穿着精致的衣服，神色都和这里的人差这么多，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老人慈祥地轻笑着，
“你多大啦，孩子。”
森鹿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按照镜城的法律十六周岁便算作成年人的话，她已经成年了，但如果按照姐姐那边的话，她似乎还差上一年？
与姐姐在长远旅行中有关时间的记忆早已模糊，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时间过得可真快。”
老人的眸中像是有光，
像是恢复了生机般，老人缝制衣服的速度又快上了几分，注意力也更加集中了。
“不知不觉宁宁就到这两年了，两年中看着她长大，看着她紧绷着小脸，从咿咿呀呀不会说这边的话再到后街道上那些孩子们打成一片，哈哈.....这孩子可没少因为调皮给我惹事。”
老人说着，随后沉默了些许，继续道。
“尘肺病是我们这些可怜人的不治之症，那个傻孩子，唉......”
“这孩子的身世不简单啊，手腕上的那块芯片，那是只有某个传闻中的大壁垒才会有的，即使那个壁垒没落了，芯片损坏了，但认得的人可不少。”
“再过几天游记商会的人该来了，如果宁宁真的去到了壁垒上，怕是会很危险......”
老人并没接着说下去，但话中的意味依已不言而喻。
“送她回家的话，那个壁垒的人们会感谢你的。”
“知道了，老人家。”森鹿轻声说。
“嗯......谢谢......”
老人冗缓地点了点头回应道，语气再度变得冗缓，仿佛刚刚不过只是回光返照。
而如今，老人已经做好了她最后想做的事情，缓缓放下了手中缝补好的小裙子。
恍然间，这个慈祥的老人已经安静地离开了。
身后传来了碗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小西瓜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快步跑了上来，抱着老人与其怀中的裙子，声音颤抖：
“奶奶？奶奶不是口渴还要喝水吗？奶奶，你回我一句话好不好？奶奶你说话呀奶奶，宁宁以后一定会乖的，不会再去抢别人东西了，奶奶，求你了奶奶，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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