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番外】永相守·四
白婉棠到阴阳关时, 醉意未退,晕晕乎乎的。
她记得管事说过,她一来独孤极就会知道, 便在床上睡一会儿, 等独孤极来。
睡意朦胧间, 身上变得重重的,唇上湿热。
有人压着她,在吻她。
白婉棠睁眼推他,推不动, “不是说要保持距离吗。”
独孤极坐在床边, 脸埋在她颈间笑:“现在不一样。我知道怎么去你的世界了。”
白婉棠登时来了精神, “怎么去?”
独孤极拿来衣裳,为她换上。
他动作缓慢而轻柔, 像是在做一件瓷瓶, 手指在软软的陶泥上细细地品味触感。
倒计时在加速。
白婉棠提了一句,他也不慌不忙。给她穿好衣服,心情颇好地又在她唇上吻了下。
他牵她出门, 往阴阳关的无边黑暗中去,同她说,她不在的这段时间, 他的发现。
当初,她的手机被这世界同化成书, 是因为这世界没有手机, 只有书。
不能与这世界融合的外来一切,都会被排斥。包括她本身。
而在这世界出现传音法器后, 她的书就变成了类似传音法器的模样, 也能够与她说话。
“也就是说, 如果这个世界出现传送法器,你就能去我的世界?”
白婉棠惊喜地接过那模样已经变成玉简的书,眼里充斥着不可思议。
独孤极点头,带她走入黑暗,找到一块被设立了长明烛的地方,“这附近存在和你世界相通的裂隙。”
他从玉简里听她的声音,尖锐且刺耳。但走到这里,她的声音就会趋于她原本的声线。
倒计时在此飞速流逝。
白婉棠连忙将独孤极拉走,肯定了他的猜想。而后耷拉下嘴角道:“我在那儿站了这么一会儿,倒计时就掉了一小格了。”
这时间流速快与她的世界持平了。
独孤极眼里映着那一方明亮地方的光,燃着某种急切且笃定的渴望,“没事,就算你离开,我也会找到你。”
白婉棠闻言笑起来,对他伸出手臂:“那你抱我出去。”
独孤极不仅抱她出去,还一路将她抱到床上。
天还亮着,他就脱她衣裳。
白婉棠按住他的手,“我才刚来,你这样,没准儿我一会儿就要走了。”
独孤极吻了吻她的唇。
她抬手捂住他的嘴,“我想多和你待一会儿。”
独孤极闻言,想起件事,肆无忌惮的动作顿住。勾来张椅子坐在床边,直白且露骨地盯着她,解起了他自己的腰带。
白婉棠脸上飘起一片红霞,放下床帘,从床里伸出手指着他道:“独孤极,你不要太重欲。”
她的手被拉住,紧接着触碰上他的衣物。
隔着薄衫,他皮肤的温度,肌肉的线条,还有呼吸带来的起伏,都清晰地贴着她的掌心……
她挣扎着要收回手,可根本敌不过独孤极的力气。
就像是为了验证他在她上次离开前,说过的那番话,他另一只手撩开床帘,眼眸晦涩地盯着她:“白仙仙,看着我。”
白婉棠眼睫扑闪得很快,视线飘忽不定,身体乃至喉咙都异常紧绷:“独孤极……”
他握着她的手,按在他腹上,身体往后仰,长舒出口气,在她以为他要拉她去碰什么的时候,不动了。
他问她:“白仙仙,你是不是哭了?”
白婉棠愣住,烧红的面颊略有降温,“什么?”
他头后仰着,身躯的线条从薄衫里清楚地透出,伸展开的姿态,像一只蕴藏着危险的野兽。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任凭他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她的手,轻轻厮磨揉捏。
他道:“你来之前,我听见你声音的时候,你哭了。”
她回家的路上,一直在和他说,她身处的世界灯光有多漂亮,街道有多热闹。
没有提过一句,她那时在哽咽什么。
“我没哭,是你听错了。”
白婉棠试图蒙混过关。
她忘了,那时他就知道她哭了,对她说过不许哭。
独孤极掰直她的手指,让她手掌完全贴在他腹部,然后按着她的手往下。
只挪动了一点,白婉棠就像被烫到似的抽回手,嘴硬道:“真的没哭。”
他站起身,将她从床上抱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她不碰他,他便来碰她。
白婉棠像只被丢到水里的猫,在他怀里扑腾。
身下的椅子晃得嘎吱嘎吱乱响。
……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告诉你。”
白婉棠气喘吁吁地终于按住他的一只手,衣裳凌乱得快要散开,头发也乱糟糟的,笑得眼睛弯弯。
她靠在他的怀里,玩着他右手的手指,从那天早上开始说起,和他分享她的日常。
独孤极左手搂住她的腰,听她说那些乏味而又无趣的吃饭、喝水、工作,听得很认真。
暮光透窗落在他们身上。
白婉棠犯起困来,声音越来越小,靠在他怀里睡过去。
独孤极垂眸,将被她掰着手指的手从她手里抽出,又展开她的手掌,将手掌贴上她的,与她十指相扣。
她将她那时的难过一语带过,但他听得出来,她是难过他不在她身边。
不仅是那时,还有很多时候。
她需要他,她想他,他却都不在。
“是我的错。”他嗓音很低,不希望她听见似的。语气别扭又拧巴,脸贴着她的脸蹭了下。
“独孤极……”她困倦地唤他。
显然是睡迷糊了,不知道自己说什么。
“嗯。”他低低地应她。
她道:“以后要是时间结束,我不能来你的世界,只能你去我的世界怎么办?你不老不死,可我会老,会死……”
她像个孩子一样脆弱,难过得抽噎起来:“我老了,不好看了,怎么办……我的寿命只有那么短,我死了,没有你陪着,我也不知道我死后会去哪里,怎么办……”
他会担心,他在这个世界的漫长岁月里没有她的陪伴,因而不敢触碰她。
她也会担心在她的世界里,能与他相处的时间太短,担心自己的寿命和衰老无法与他相配,因而不想同他亲近。
她好想,好想再在这世界和他多待一会儿。
倘若最后他与她只能在她的世界相伴,她记忆里与他相处的时间,就会比她生命真正的几十年还要多出一些了。
而且是她年轻漂亮的时间……
白婉棠迷迷糊糊地想着,嘴角扬了扬。很快睡熟,眼角有泪滴滑落。
独孤极低头,吻她湿润的眼角。
许是因为那个世界的身体一直醉着,白婉棠的神魂在这里总犯迷糊。
睡醒后,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对独孤极说了什么,只记得睡前,他对她动手动脚。
她藏着那些小心思不愿说。
独孤极想和她亲近的时候,她找不到正经的理由去拒绝,就一直笑着去按他的手,和他东拉西扯。
独孤极感受到她的抗拒就会及时停下。然后在她身边坐着,解开腰封,把她的手拉到衣袍下……
他频繁地同她亲近,像是要弥补过去千百年来与她错过的肌肤相亲。
倒计时因此被压缩了一大半。
白婉棠待不到三个月,就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游戏冷却这一次少了六个半小时。
再去找独孤极一次,冷却时间就会归零。
她很想去见他,又不太敢去。害怕最后的结果不如她意。
独孤极这次要研究的事情很多,不能时时刻刻守在那片黑暗中与她说话。他们之间更多的还是互发一些看不懂的信息。
周六,朋友约白婉棠出去玩,还叫上了她们先前一起结识的同行主管卓盛。
朋友为卓盛助攻。
白婉棠说自己已经有男友,朋友这才作罢。
晚上回到家,朋友追问她男友是谁,怎么从没说过。
白婉棠打着哈哈混过去。
睡前小学同学刘林又约她周日出去。
她不得已,开小号,自己和自己弄了个聊天记录,截图发朋友圈,让这些人看看她真的有男友了。
结果忘了屏蔽她妈,被她妈一通狂追猛打地问她和谁谈了。
这一个周末,她过得甚是心累。
她不断发信息责备独孤极,“都怪你,要是你就在我身边,我也不至于这么难!”
独孤极回过来的信息依旧看不懂。
他不停地和她说话,她的郁闷就在他一条又一条信息中烟消云散。
她同他说:“等你来了,我们一起去吃饭,看电影吧。”
“等你来了,你没钱没身份,可就得全靠我了,你以后可得努力讨好我。”
“等你来了……独孤极,我养你啊。”
发完信息,她手机设置静音,抱着手机闭上眼睛。
过了会儿睡不着,又觉得这样实在太傻太羞耻了,自己笑自己地把手机放到床头。
闭眼,睁眼,闭眼,睁眼……
如此反复好久,白婉棠终究还是控制不住地又拿起手机,去看他发来的信息,猜他会说什么,和他说些乱七八糟又没营养的事。
说什么不重要,她就是想和他说话。
后半夜,她困得不行了才睡过去。
昨晚聊得太晚,手机忘了充电。
第二天闹钟没响,白婉棠醒来已经是八点半。
公司九点打卡,路上还要花二十分钟。
她从床上跳下来,打开衣柜拿衣服。
脱掉睡衣,她急急忙忙穿内衣。越急越乱。
内衣搭扣很细,难扣,她和搭扣较劲半天,打算脱下来换一个,突然感到微凉的手抵到她背上。
她惊叫一声,拿起衣架向身后打去。
身后的人一手握住了她的内衣带子,一手接住她的衣架,沉声唤她:“白仙仙。”
白婉棠怔住,转过身盯着他的脸半天,抬起手摸了摸。
他双臂从她身侧穿过,绕到她身后为她扣上内衣扣,顺势搂住她的腰背,低下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盯着她眼睛道:“白仙仙,我找到你了。”
他神情泰然自若,眼神却像在急迫地问她,高兴吗?
看得出,他很高兴。
白婉棠捏捏他的脸,“独孤极。”
“嗯。”
“独孤极,是你吗?”
“嗯,是我。”
她倏地红了眼眶,表情像在哭又像在笑,“你来得一点都不浪漫。”
她搂住他的脖子,跳起来用力地抱住他。他顺势把她往上托了托,让她把腿缠在他腰上。
“但是我好喜欢。”
她在他唇上啄了下,眼眸水盈盈地凝视着他,“像一场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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