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节 选择题

　　“开始什么？这么可爱的小兔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带来的？”姜直不明所以。

　　“开始。”没有理会姜直，颜如玉面向小兔子开了口。

　　“如你所愿，伟大的兔神传承者，考验开始。”小兔子蹦蹦跳跳，停下后，拱手施礼。

　　“考验？不行，现在进行考验，太早了。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停下，你快让它停……”姜直惊恐的站起，对着颜如玉大喊大叫。

　　“聒噪的小东西，一边凉快去，本大王要看好戏，本王等得头发都变稀疏了。”小兔子挥了挥肉爪，姜直被四周涌来的烟雾围拢，吼叫声戛然而止。

　　一定是障眼法，姜直心想。他一个堂堂的兔神之师，怎么可能被个小兔子给围住，一定有办法的。他盘膝而坐，试着感知四周。发现全是缭绕的烟雾，宛如仙境。他能切切实实的感受到小兔子的存在，却感知不了颜如玉。他站起身，欲破除烟雾，挥手烟散，瞬间聚拢成牢笼，死死的将他围困。他向前走，烟雾散开，走了许久，还是身处烟雾中。

　　“真是个大傻子。”小兔子眼看着姜直绕着四米的圆边转圈圈，满是讥讽。

　　姜直走了几个小时，始终未走出重重烟雾。他再次盘膝而坐，运功，经脉中的真气，暴走。静下心来的姜直，察觉烟雾实乃提纯的精气，故想到了办法，吸收，疯狂吸收。

　　随着姜直的疯狂摄入，四周的烟雾肉眼不可察的慢慢变的稀薄。

　　小兔子坐不住了，提了根烟雾聚拢而成的大萝卜，打向姜直的后脑勺。

　　“卑鄙……”姜直昏厥。

　　“垃圾。活着不好吗，非要找死！全给你吸收了，别人怎么办？我还活不活了？”小兔子啃着萝卜，收回了鄙视某人的双眼，看向正在经受考验的颜如玉。

　　此时的颜如玉，全身经脉被封，使不出一丝一毫的真气。面前是铁轨，第一道考验。

　　一辆火车从远处疾驰而来，两条铁轨在面前。一条铁轨上绑了十一个人，另一条铁轨上一个人，眼前便是手摇道闸。火车若不变道，便会开向十一人的轨道。眼前的一切都是静止的，等待开启。

　　“做好选择了吗？”小兔子蹦蹦跳跳的出现在颜如玉身前。

　　颜如玉点了点头。

　　“开始。”小兔子一声令下，远处的火车，疾驰而来。

　　当颜如玉毫不犹豫，想选择变道，拯救十一个人时，另一轨道上的一人，发出了声音。

　　“丫头，是我，快救我。”姜直扯着嗓子嘶吼道。

　　“你只有30秒的时间，现在摇动道岔，还能救他。”小兔子“好心”提醒道。

　　颜如玉不假思索，逆时针摇动道岔。

　　“住手，快住手！你个白眼狼，得不到我的爱，你就想毁了我。天下最毒妇人心！住手，住手，啊！”随着颜如玉坚定不移的摇动道岔，抢在火车到达前的两秒，改变了轨道。姜直在火车的碾压下，发出了最后一声惨叫。

　　“为什么选择救这些你素不相识的人，而葬送你师父的性命？”小兔子啃着萝卜，饶有兴致的问道。

　　“因为他是假的。”颜如玉淡淡说道。

　　“第一关，通过。兔神传承者，欢迎来到第二关。既然假的你能选择，那就来真的吧。”小兔子话音刚落，姜直就被烟雾托起，束缚在假姜直原先所在的位置。

　　姜直刚庆幸脱离牢笼，又发现自己被束缚在铁轨上。转头看向临近的铁轨，铁轨上有十一人。略一琢磨，额头立马出了豆大的汗珠。

　　“小兔子，兔子大王，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会死人的！”姜直怂了。男儿不惧生死，那也得看怎么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有些太儿戏了。

　　“开始。”小兔子砸吧着嘴，发出了毫无人情味的声音。

　　火车疾驰而来，轨道方才已被改变，若是颜如玉不顺时针摇回轨道，姜直必死无疑。

　　颜如玉毫不犹豫摇回了轨道。三秒惊险瞬间，差点吓尿了姜直。

　　“为什么不救十一个人？”小兔子啃着萝卜，再次问道。

　　“十一个人，假的。”颜如玉依旧心如止水，平淡如昔。

　　“第三关，可以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考虑清楚后，便只有三十秒的时间摇动道岔。”小兔子挥了挥手，十一缕白光飞向兔神殿大门外。

　　原本在各自住处安歇的十一位女人，被突如其来的白光绑赴轨道，毫无反抗之力。

　　“这下都是真的啦，有好戏看了！”小兔子兴奋的蹦蹦跳跳。

　　“这算什么考验，你脑子有问题！如玉，她们十一个可都是真人，你千万不能选错。如果真的非要选，就选我。反正早死晚死，我都得死。”姜直懊恼道。早知如此，就不进这狗屁兔神殿。之前山泽劝他别来这，危险重重，他还不信。他自己走南闯北，独行从未惧，可见到颜如玉后，胆子变小了。他不怕危险，却怕颜如玉受到伤害，所以在醒来的第一时间，要求颜如玉赶紧出去。他的心里，充满了自责。他憎恨自己，要不然，颜如玉根本不可能进来，来做这些见鬼的选择题。

　　“开始。”小兔子奶声奶气的声音，透出无情的味道。

　　颜如玉动都未动，任由火车冲向十一人。

　　十一个女人，短暂的惊慌后，趋于平和。她们知道自己的使命，终有一天会为颜如玉而死。就像姜直说的，早死晚死都得死，死在颜如玉手上，总好过被邪魔杀死。

　　女人们不免回顾起走过的人生，有遗憾，有后悔，有快乐，有悲伤。有人哭了，有人笑了。还有人暗地里骂着姜直颜如玉这对狗男女，骂的可凶了。

　　当死亡来临，有人闭上了眼睛，有人倔强的看向天空，还有人祝福家人，祈盼胜利。

　　女儿不孝，不能常伴二老身边。

　　前男友莫念，还有更好的等着你。

　　恩师勿怪，今天小女子，要为人类英勇献身了。

　　少主居然也是个女的，虽然不甘心，但又能怎么办。替我狠狠的揍那些不要脸的东西，兔神殿必胜！

　　孩子你要快快长大，学会保护自己。妈妈不在你身边，你要自己学会坚强。妈妈只希望你长大了做个普通人，健康快乐的过完这一生。不要做英雄，死后的殊荣，属于你，但你已经死了。如果你不甘于平凡，那就做个枭雄。活着得到荣誉，享受切切实实的优越生活。对不起，妈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再见了……

　　好不甘心。还没有交过男朋友，很多事情都没有尝试过。山泽最坏了，糟老头把我骗到这里的时候，我才12岁。要不是这些姐妹，陆陆续续的来了，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好啦，终于可以结束了，什么狗屁使命，我有选择权吗？来吧，来吧，祝我未曾蒙面的男朋友一生幸福美满。至于爹妈，还是祝我的养父养母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吧。快来撞死我，老娘怕你个鬼！

　　“姜直，你个死老头，要是打输了，老娘变成鬼也不放过你！”

　　“死老头，我们在下面等你，要是赢不了，你有何脸面来见我们！”

　　“少主万岁，不要难过，我们的离去，带来希望之光。如果有机会，替我照顾家人。”

　　“少主，有机会的话，替我好好教训我前男友，他就是个渣男，不用客气，小女子先行谢过，来世再报！”

　　“来不及说了，就这样吧。生亦何欢，死又何哀！来！”被越来越近的火车呼啸声，从回忆中惊醒的山兔，一脸决绝。

　　火车呼啸而来，处在第一位的兔兔，睚呲俱裂，状若疯癫，大笑起来。火车“扎死不负，扎死不负”的碾压了所有人。顿时烟雾缭绕，再也看不清。

　　“为什么选择救姜直。”小兔子有些意外，这颜如玉什么路数，没有女人悲天悯人，母爱的天性么？

　　“我知道她们很重要，可我的直觉告诉我，姜直更重要。救十一人，世界毁灭。救一人，能拯救世界，何乐而不为。”颜如玉面无表情，面对十一个女人的逝去，似乎没有半点愧疚。

　　“其他人的命，是人命。那这十一人的命，就不算人命？少主，你怎么想的？如果他们十一个人的命比侯得助重要，比姜直重要，你会怎么选，你告诉我！”小兔子瞬间狂躁，变成了十几米大的巨兔。

　　“这个问题，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若非要我回答，那我就告诉你。只要有用，我死都行。没有谁的命，比得上全人类。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这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能力越强的人，拥有更多的公平。”颜如玉淡淡说道，不为所动。你小兔子就算变得再厉害，她依旧不屑一顾。

　　“你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小兔子又变小了，跳到颜如玉肩膀上，低沉的说道。

　　“苍天有什么权利，决定我的生死？你有什么权利，对我发号施令？人类有什么权利，以众生为食？你有什么权利，来干涉我的权利？”颜如玉瞪圆双眼，回击道。

　　“过关。人人都有知情权，选择权。可有些时候，为了更多人的利益，不让他们知道，不给他们选择，究竟是对是错，我也不清楚。这一关，只是为了避免以后，你遇到诸如此类的问题，来自敌人的要挟时，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小兔子老气横秋的说道。

　　“现在可以将人放了吧，没什么事的话，我得跟姜直叙叙旧。”颜如玉又做回了普通人，普通人颜如玉喜欢姜直，为他情绪波动。

　　“姜直跟其他十一个人，都受伤了。最后一关，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学会兔神所有传承，然后救治他们。超过十二个时辰，他们必死无疑！”小兔子说完，便消失了。

　　“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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