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遥望鹊桥难成
“中计了!”陆羽心中一凛,赶忙听声辨位,使出鸿影步,在那纵横的剑光中寻觅生机。
剑光交错而过,大部分走了空。然而,有一道剑光却如灵蛇般变化无方,无论陆羽怎样闪避,它都如跗骨之蛆般紧追在他的身后。
而陆羽尽管有了防备,但突然遇袭,闪避时还是有些仓促,因此片刻间便觉内息不继,步伐也跟着慢了下来。
那尾随而至的剑光却依旧快似闪电,刹那间便破空而至,刺中了陆羽的衣角,顺势一滑,便贴上了陆羽的腰腹。
剑刃及身,陆羽只觉一股冰寒之力透体而来,刺得他脊背发寒。
危急关头,陆羽体内的般若功自生变化,两股内劲直贯双腿,让他的鸿影步在瞬间加速,堪堪避过了那夺命的一剑。
但被这一剑刺中的衣襟,已经化作碎片,在剑风中缓缓坠落。
然而躲过了这一剑,迎接陆羽的却是更多的剑光。那一缕缕剑光宛若繁密的雨丝,在火光的掩映下显得煞是耀眼。
但在陆羽眼中,它们与之前的那一剑相比,就像小孩子的家家酒一般幼稚滑稽、破绽百出。而且此时他的视力也恢复了些许,所以应付起它们来,简直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他甚至连鸿影步都没用,只是抽出茶刀横向一挥。纤细的银芒如天际的一轮新月,迎着那繁密的剑光一闪即逝。下一刻,那些雪亮的长剑便尽数断为两截,叮叮当当地掉到了地上。
为王斓守丧三年后的第一次出手,陆羽就在陈玄礼手中吃了个亏,所以心里始终有些忿忿。直到这一刀斩断了数柄长剑,陆羽才觉得胸中的一口抑郁之气悄然消解,从头到脚,似乎都轻松了几分。
他终于向自己证明了,这三年来,他的武功确实是有长进的。
可惜陆羽只轻松了片刻,那道刁钻的剑光便又呼啸而来,如嗜血的蝙蝠般朝他冲了过来。
那剑光是拦腰横扫,像一条银色的丝绦,缠向陆羽的腰间。
于是陆羽将茶刀竖了起来,而后笔直的向下一劈。震耳的呼啸声霎时从茶刀的刃口处传出,如狂风怒号,势要将挡在前方的天幕也撕扯开。一瞬间,这纤细的茶刀爆发出的气势,竟宛若开天辟地的巨斧,让人一眼望去,便心旌动荡,胆魄尽丧。
这一招裹挟着开天之威的刀法,有一个极其浅显的名字——一刀两断。它同样是陆羽所创的鸿鸣手中的招式之一,既可作为刀法使出,也可作为掌法空手施展。
与鸿鸣手的其它招式一般,“一刀两断”的背后同样有着陆羽过往的印记。幼时在龙盖寺时,陆羽总会劈柴,有时为了煮茶,有时为了煮饭。这一招最初的灵感,便是源自他劈柴的经历。
劈柴时,陆羽最希望的便是一刀下去,就能把木柴劈为两半。但那时他年幼力小,想要达成希望,必须集中全身之力才有可能。
就是以这样的记忆为源头,陆羽创出了这锐不可当的一式。在这一式中,那纤细的茶刀集中了陆羽绝大部分内力,即便目标是铜浇铁铸,也必然会被这一刀斩开一道裂痕。
若是比变化,那刁钻的剑光抢占了先机,陆羽想挽回劣势还真不容易。但陆羽的这手以硬碰硬,却打乱了对方的阵脚。对方瞧着那竹片般轻薄的茶刀竟爆发出如此威势,起初是有些怀疑的。但他手中的剑刚一碰到陆羽的茶刀,剑刃便显出了裂痕,而与之相触的茶刀则毫发无伤,如切豆腐般沿着剑刃上的裂痕前行,眼看着便要将长剑斩断。
那人见势不妙,赶忙收剑回撤,避开了陆羽这一招的锋芒。陆羽冷然一笑,茶刀顺势横扫,将几个想浑水摸鱼的人尽数逼退。
到了这时,陆羽的视觉已习惯了火光,恢复了正常。围在他周围的足有十几个人,也不知他们从哪钻出来的。
虽然身处包围,但此时的陆羽却大有一副睥睨天下的气势。反倒是围着他的那些人,都显得畏畏缩缩,想上前却又不敢。
先前因为没遇到人,所以陆羽也就没有遮脸。此时再去遮,已无太大的必要了。于是他坦然地面向众人,从左到右地与他们对视了一番。
环顾了一周后,陆羽将目光停在了正对着他的那人身上。正是那人的剑法,在片刻前给陆羽添了些许麻烦。只见那人年纪在三旬左右,下颌处生着寸许短须。尽管身着短打,手握长剑,但他的眉眼之间,还是透着一股抹不去的书卷气。
陆羽盯着他看了片刻,而后恍然道:“你是元载?大理寺直元载?”
那人轻轻一笑:“难为陆公子还记得我,没错,在下正是元载。”
“怎么会忘呢,毕竟你想杀我不是一次了!可笑的是我竟然还帮过你!”陆羽冷笑着说。
当年,陆羽中了韩嫣的计,被骗到了大雁塔中,遭到了出刃、辩秀与元载的围攻,险些丧命。
后来在洛阳时,元载刺杀杨国忠失败后,逃入王斓的住所。陆羽恨杨国忠祸国殃民,便以追踪为借口,帮他抹去了逃亡中留下的痕迹。
冷笑之后,陆羽举起茶刀指向元载的胸膛:“别废话!我今天是来为了阿宁来的,识相的话就老实交代,阿宁现在在哪?”
元载微微一笑:“无需什么交代,宁国郡主殿下不就在这里吗?”说着,他向左后侧偏了偏头。
陆羽按他所指的,向他的左后方望去,只见一根根粗壮的木桩之后,是一间宽敞的囚室,囚室的中央,有一道盘坐着的身影,如老僧入定般纹丝不动。火光下,那人的面容依稀可见。尽管比起三年前,这张脸显得有些憔悴苍白,但陆羽一眼就认出,那正是曾与他出生入死,可以与之互托姓名的阿宁!
瞧着阿宁此时不知生死的模样,陆羽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他双眉倒竖,冲着元载厉喝道:“滚开!我要带阿宁走!”
“这个……恐怕由不得陆公……”元载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陆羽身影一闪,便已到了他的跟前,他刚想出剑,剑身便被陆羽的匕首格住,难进分毫。
下一刻,陆羽五指并拢的手掌如蒲扇般呼啸而来,对着元载的脸便扇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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